郁阙拆穿他:“难道不是大人自己贪图享乐么?”
船舱四角置着暖炉,坐在其中竟感受不到一丝寒意。船舱里煮着热茶,实在惬意。
“原想捎带一些线香,发现没有合心意的。”
郁阙捧着茶盏,“待回去我制一些。”
“夫人会制香?”萧默惊奇道,眼底跳跃的光芒好似初春时节化开的雪水。
“这有什么不会的,我在女学时,专门有教制香的女夫子。”郁阙不是自夸,她制的香当年在女学里可是人人称赞,“我见府里有几块沉香,放置着久久未动,倘若、”
不、不对,这是他贪污得来的物件,她不想用,于是后半句话就没说了。
“那回去我就将沉香挪到夫人的书房?夫人得空了替我制些线香可好?”
“等春来时再制吧。”郁阙敷衍道,“冬季里手脚冰冷,恐怕制不好污了大人的鼻子。”
说不定春来时他已经对她腻了。
萧默看着女人骤然转变的态度,“怎么?夫人嫌弃那几块沉香是贿赂之物?”她从不肯用他的银子。
郁阙垂首做茶,“我没有。”
萧默哂笑,“没有?夫人一边嫌弃本官贪墨,一边又要利用本官。要知道本官收了东西可是真办事!”
她不理他,他就将人揪过来,按在椅榻上亲。
指尖落在她粉腻的耳垂,轻轻揉捏珍珠耳坠。
“这是在外头!”郁阙轻斥,湖上无数小船画舫,湖心中央还有连绵的建筑,全是人。
御史夫人最是矜持,萧默浅尝了几口就被推开了,画舫上除了外头几名侍卫,四周全是轻薄的幕帘,又有谁能瞧见?
萧默意犹未尽,压着她在榻上继续接吻,弄得她羞恼了方可罢休。
他将人拢在怀里,两人靠在榻上说话。萧默瞧见她腰间系着的螭龙白玉环佩,拿到手心把玩,除了珍珠耳坠,这环佩是她日日不离身的物件。
“我命人去打造块一模一样的,贴身佩戴可好?”
郁阙知道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她才不愿意他佩戴同样的玉佩。况且这环佩本就是一对,她母亲的遗物,更是她与沈彦新婚时的定情信物,在她心里珍贵无比,他才不配戴!
郁阙:“原本就是一对,我母亲入葬时将另外一块带入墓中。”
萧默点了点头,放弃了那个念头。
“夫人喂我吃个葡萄。”
啊?郁阙皱眉,心想这事没手么?
“我在别人府里,看人家的妾室都温柔听话,从不避讳在人前亲昵,怎么夫人不肯与我亲近?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萧默堵气。
“敢问大人是在哪个府里?莫不是在欢场教坊?”郁阙道,“你混迹教坊我不管,少将这些坏习性带回家中为难我!”
“夫妻亲昵那能叫为难?”萧默。
萧默从果盘里取了个葡萄,送到郁阙唇边,示意她张口,“既然让夫人喂我吃葡萄,夫人觉得我是将你当教坊女子,那我伺候你吃葡萄,夫人总不能那样想了吧?”
郁阙抿着唇不肯吃,反正这种轻佻的行为,不论谁对谁都不能有。
“大人还是找其他愿意吃这颗葡萄的美妾陪你吧。”
“本官就要你吃葡萄。”
郁阙抱着手臂,“我若想吃葡萄,我自己会吃。”
“你与你那前夫在一道时也这么死板么?”
好好的游湖,怎么又提起旁人来了?!
郁阙微恼,“他是正人君子,不会做这等轻佻的事!”
“哦,他就是正人君子,本官就是歪门邪道?”男人的脾气也上来了。
好好的游湖赏雪,两人这会儿坐在椅榻上,再不理对方。
午时该用午膳,画舫靠岸之后,侍卫下了船去附近的酒楼取定好的菜。郁阙瞧见了岸边有人摆摊卖橘子。
“我上岸去看一看。”
“不要走远。”萧默命令道。
她小心翼翼地经过船板上了岸,画舫里男人的目光凝视着她,知道她不敢跑,仍旧提防着。
“请问可否帮忙将我们送去湖心?”
岸上有人问船板上的侍卫,萧默正闲适地靠在椅榻上,目光移向了那处,这人看穿着像是肃国公府上的家奴。
侍卫进船舱,“禀告家主,肃国公府上的人说他们要去湖心赴宴,包的船坏了,问能不能借用这船送他们去湖心亭?”
萧默:“可”
肃国公府的奴仆兴高采烈地去马车上回禀主子了。
萧默意兴阑珊,又将视线移动到右侧岸边,淅淅沥沥小雪之中,御史夫人身着茶白色长袍,正在挑选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