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奴仆等着,泽元心急,怕主子又迟到,连着几趟了,皇帝再宠信家主,昨日也颇有微词。
郁阙不肯,他便折腾,惹得她张口咬在他遒劲的肩上。
他不恼,反而更痛快了。
又是一番疾风骤雨。
萧默轻轻靠到她馨香颈侧。
“夫人真的是,真的是,”他好似沙漠渴极了的人终于饮了甘甜的清泉,略带薄茧的手心正握着她的足踝,“妙不可言。”
郁阙额头渗了薄汗,抬手轻轻擦拭,她累极了,仍旧起身伺候他穿戴。
发现自己在他身上留下了淡淡痕迹,肩上的齿痕,害怕他又刁难。
萧默留意到了她的眼神。
知她矜持,带着几分坏心思道,“往后榻上欢好时,夫人可以随意咬本官,本官不会计较,夫人咬得越狠,本官还越高兴。”
下流!
郁阙狠狠腹诽。
纵然她不言语,萧默也知道她此刻在心里骂他。
郁阙转身去衣柜里找里衣,意外瞧见他悬挂着的几身常服外袍,大多玄色、绛色、或绣着大多的花卉图腾,或干脆是巧夺天工的缂丝,“怎么都是这么花里胡哨的。”郁阙嘀咕。
这句意外叫萧默听见了,认真问她,“那夫人觉得,我该穿什么衣袍好看?”
郁阙瞧着他漂亮的脸,星眸长眉,幸而眉宇间透着几分戾气,不至于太像女子。
他已经这么漂亮了,就不该穿花里胡哨的衣裳。
“你穿浅黛色好看。”
“这不是女子惯穿的颜色?”
郁阙摇摇头,“你肤白,穿着好看。”
“正好该制春衣了,夫人去库房里挑些喜欢的料子,交给奴仆,自有人送进宫里尚衣局,夫人若得空,那就替本官也挑两匹。”
吃饱的男人脾气特别好。
郁阙点头应下,“好......”
两人的关系不似刚开始那么剑拔弩张了,这样很好,郁阙琢磨着待衣裳做好,她就向萧默提一提夏幻儿所托之事。
***
萧府硕大的府邸,不算兽园,也已经大到荒谬了,院落里还都不是空着的,上千奴仆住满了,余下的宅子都被用来存放东西,皇帝的赏赐,他人的行贿,每日一车车的银钱、字画、古董送入宅子。
郁阙进了绮罗院,两层的大宅子专门用作堆放名贵的布料,架子上堆满了绫罗绸缎,薄绡狐皮。
大奸臣,贪得实在是太多了。
郁阙喜欢看男子穿浅黛色,沈彦平日里的常服,她也大多挑选了这颜色。萧默不缺衣裳,她只给他挑了两匹布料,一匹浅黛色,一匹茶白色。她更喜欢第二匹,交给奴仆,交代给萧默制一身浅黛色外袍,至于第二匹,那便制两身衣袍,一身是她的,奴仆说即刻会送进宫去。
宫里的尚衣局专门给宫中贵人们制衣裳,倒是被萧默用得像是自家的奴仆,实在实太荒谬了。
但自古以来,越是烈火烹油,越是浓墨重彩的家族,最终的结局越是悲惨,到了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全身而退了。
她在府里的一举一动,萧默回来之后总能得知。
“夫人挑的布匹,本官已经命尚衣局加紧做了,不过三日就能到手。”
郁阙疑惑:“我听闻尚衣局制陛下与宫中贵人娘娘们的衣裳还都忙不过来,你怎么能这般明目张胆地叫她们先做你的,难道宫里贵人能忍让你么?”
萧默一脸傲气,“尚衣局人手上千,总能抽出人手来做本官交待的事。至于宫中的贵人娘娘们,她们的事也得靠边,夫人只管等着吧。”
郁阙是个谨慎之人,她生怕这目无尊卑、以权谋私的罪名到时候落自己头上。
萧默似乎对衣裳特别上心。
郁阙正研墨,萧默他夜里缠她缠得紧,她实在无力承受,只想着督促多练一会儿字,好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给本官做衣裳。”萧默的手臂顺势环上她的腰身。
她沐浴完散着头发,瞧着纤柔温软,高贵素净。
郁阙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说得好似大人从前的衣裳不是绣娘制的一般。”她瞧他的衣裳件件精致,花费了颇多人工。
“这不一样,她们只是绣娘,只听从我的吩咐罢了。夫人却想着本官穿什么颜色好看,”他将脸埋入她馨香的颈窝,“夫人......”
什么恶犬,郁阙此时觉得萧默就是只温顺的狐狸。
“你先练字......”她将他推开,铺陈纸张。
“好。”
萧默今夜特别好说话,这大概就是夏幻儿说得顺毛顺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