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你故意说这话激我。”
郁阙抬眸看他,“是你还不成么?无论你与沈彦掉湖里多少回,我都只救你,行了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叫对面的男人微微一愣,随即捧起饭碗,心满意足地开始用饭。
萧默:“夫人一开始就说心里话,我会更高兴的。”
郁阙:“食不言,不许再说话了。”
萧默这才乖乖用膳。
婢女们难免又讥笑,向来雷厉风行的萧相大人,现在完全就是沉醉情、爱的少年郎,幼稚且患得患失。
晚膳过后,两人一道练了会儿字,而后趁着他沐浴的工夫,郁阙叫来铃儿。
郁阙:“你通知沈彦,我想同他见面,明日晌午过后,郁府。”
铃儿为难,“时间仓促,况且二少爷未必肯见夫人,若是叫相府里这位知道.......”铃儿看向浴房,“夫人有什么话,我代为传达便好。”
郁阙:“不,我要亲自见他,你告诉他,我在相府过得生不如死,非要见他一面。你只管转达我的意思,至于来不来相见,是他的事。”
铃儿:“奴婢遵命......”
***
次日萧默休沐,屋外大雨倾盆,郁阙收拾妥当要走。
午膳过后,萧默正在练字,“又要出门么?”
萧默:“夫人最近几日去郁府去的未免也太频繁了,今日大雨,还是别出门吧。”
郁阙穿戴披风,“夏幻儿这几日病情反复,我不放心得去看看,你说了我不是笼中雀鸟,不会拘着我。”
萧默搁下笔,过来替她将披风系好,“我不是要拘着夫人,只是今日天气实在、”他话锋一转,“夫人早些回来。”
郁阙:“你在家里好好练字。”
铃儿撑了伞陪她出门。
一坐进马车,郁阙便将手腕上的金镯子摘下来,多日之前她就已经相见沈彦一面,好好与他聊一聊了。
他这个人便是这样,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以至于夫妻互不相知。
她到宅子时,夏幻儿正午睡,她的小腹渐大,也越来越嗜睡,这几日胃口也逐渐好了,再过一段时日,她得给孩子准备衣裳了,对了,还得请好稳婆。
坐在床沿看了夏幻儿一会儿,她去前厅等人。
屋外磅礴大雨,郁阙手心摩挲着螭龙玉环,照这形势,沈彦大约不会来了。
她真心想与他坦诚聊一聊。
一阵雷鸣过后,有个身影从影壁之后走了出来,正是撑着伞的沈彦,他一袭黛色长袍,身姿颀长,经过廊下,朝着她走来。
郁阙恍惚起身,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
“我以为你不来了。”郁阙走过去迎他,接过他手里的伞,如当年在杞县一样。
“他打你了?”沈彦眼神打量她,目光落在她右手手腕,他攥起她的手,“他绑你?”
郁阙这才留意到萧默送她的镯子在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痕,她难以启齿,不过是轻轻扭转手腕,“没有,他没有打我。”
沈彦正了正神色,垂下手臂,“你说你生不如死,我以为他欺负你了。”
“我找你来说想问你一件事。”
沈彦:“知无不言。”
“当初为何要休我?”郁阙问道。
沈彦正色道,“我母亲不喜欢你,你在庄国公府过得也不如意、”
“你说谎!”郁阙就知道他会这样,“我见过李昭儿了,她什么都告诉我了,长公主逼迫你、”
沈彦那张处变不惊的脸上,郁阙头一次从上面看到了诧异的神情。
“她说长公主看上了你,还说你为了护着郁家才与我和离,说你在行宫纵火烧长公主的寝宫......所有的一切她都与我说了。沈彦,你一直都在欺骗我。”郁阙伤心且愤怒,“你什么事都瞒着我,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么?我只会憎恶你,是你让我变成了一无所知的蠢人!”
原来她都知道了!
沈彦解释道,“起初我不想叫你伤心,长公主她手段厉害。那次你独自前去见萧默,回来却将一对耳坠留在他手里,我便知道那是长公主要对付你,而后郁家出事,我更是万分自责。郁太师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害郁家,我与李昭儿说好演戏做夫妻,我前途渺茫,生死未卜,我不想叫你挂心,故而瞒着你。倘若能过这一关就告诉你全部真相,倘若过不了,我希望你能将我当成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沈彦再难自抑,“可是我没有想到,萧默他、萧默他、那必定是长公主的意思。为了叫我死心,派了萧默来陷害你,知道你屈居相府为妾,我才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