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这才张口吃下,只是粥到了嘴里,他脸微异,片刻之后才细细咀嚼。
郁阙又舀了第二勺。
萧默没吃,她当他又发脾气,“怎么不用?”
“烫。”他道。
泽元:“噗嗤、”一时没忍住,原来粥是烫的啊,非要叫夫人伺候用早膳,第一口很烫吧?家主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萧默视线横过去,泽元立马严肃了。
郁阙看他面色,带着点儿怨气,她轻轻吹了吹粥,这才将勺子递过去。
第三口,她舀了些许肉伴着粥。
“本官不吃牛肉。”萧默道。
就他事多,郁阙捏了他的下颚,将这一勺粥塞他口中,“吃下去。”
泽元瞧着,夫人哪里像是个奴仆,像是比家主还威风的主人。
萧默到底还是将牛肉咽下,只是眼神并不是那么服气。
下午时,御医前来诊治,郁阙这才知道萧默的腿伤原来不重,只是骨头轻微裂开,这修养了个把月已经好了,现在的问题是要好好锻炼,才能行走自如。
郁阙待御医走后,好奇问道,“既只是骨裂,能恢复如初,为何御医当日说你残了,往后再不能行走?”
萧默态度不好,翻看手里的书,“我不知道。”很冷漠的四个字。
泽元进来,“家主,御医吩咐说要家主多走动走多,若时常这么坐着躺着,反而影响将来走路,奴才来扶家主到院子里走走吧。”
萧默看了看他,“这里不用你。”
泽元一腔热血被冷水浇灭,“可是家主......”
萧默眼神扫过去,泽元便不再坚持了,萧默侧眸看向边上的郁阙,郁阙一脸茫然。
“你来助我练习。”
郁阙:“......”他真将她当做十个人来用了,什么事都是她来做,绿水苑里的奴仆们明显闲散了许多。
春雨连绵,他舍了拐杖,在廊下试着用痊愈的腿走路。
并不顺利,伤腿踩在地上仍痛,他便不太敢踩到底,郁阙便立在他身前,他走一步,她才往后退一步。
如同诱导蹒跚学步的孩童。
他面色阴沉,看她的眼神也叫她发怵。郁阙心想,又不是她害得他跌伤,做什么用这种仇恨的眼神看她。
几次他没站住,皆扑到她身上,她费力将他扶稳。
萧默堵气:“不练了,本官的腿还疼,根本没有痊愈。”
泽元在边上看着:“可是家主,御医说感觉疼痛是正常的,你若再不好好练习走路,那这腿往后真要落下病根了。”
郁阙:“既他不愿练,那便由着他,横竖残的不是你我。”
这话可真将萧默气狠了,锐利眼神横扫过来,饱含怨念。
他将她揪到面前,“继续练。”
这一回倒是走得不错,走过大半长廊,都没有要摔的迹象了,明明就能好好练习。
抵达长廊尽头,这最后一步踩下去,萧默忽得皱眉,“嘶--”
眼看着他要往前倒,郁阙立即迎上去接他,偏偏他高出她许多,这一记腿疼得厉害,他往前一倾,郁阙被推开。
力道太重,以至于郁阙撞到了长廊廊柱!
扎扎实实的一记,她痛得直皱眉。
萧默堪堪站稳,恼火道,“泽元,手杖!”
泽元将手杖递过来,“雨天湿气重,路也滑,奴不该劝家主练习走路,等天晴了以后再说吧。”
萧默转身进了绿水苑卧房。
郁阙揉了揉撞到的肩,也跟着进了卧房,萧默已经将手杖扔到一旁,靠到椅榻上看书。
这人喜奢华之物,就连这手掌也是雕刻精美。
“腿疼,上榻来,替本官捏腿。”他一边翻看书,一边幽幽吩咐。
还真摆起了主人的架势,郁阙脱了鞋上榻,“等用了晚膳,再练习一回,否则真成了残废,还要我伺候你一辈子么?”
萧默抬眸看她。
郁阙便噤了声,他将书册扔开,撑着坐起身,凑近,但眼神依倨傲,浑然上位者的架势。
他抬手轻轻拨开她额前发丝,指尖顺着鬓边,轻轻往下滑动,一直到落在她脖间,划过锁骨,轻轻地捏住了她的衣扣。
男人眼底翻涌起的欲念,郁阙最熟悉不过。
“我已不是妾、”她推开他的手。
“想要夏幻儿的妹妹回皇城,你就闭上嘴。”他口口声声威胁道。
“萧默,你就是只会用这些手段么?”她与他对峙,眼神毫无畏惧,近在咫尺地凝视着他。
“卑鄙却有用,不是么?”萧默哂笑。
确实有用,她的手缓缓落下,不再推他。
他轻轻附过来,如以往每一次来轻轻闻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清列茉莉花香,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顿,亲手解了她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