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阙听后更加心碎,就连父亲也不要她了。
“为何要走?”萧默问她,“我伤得那样重,你还想着离开。”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更何况你我不是夫妻,你都能放仙川走,为何非要为难我?”
“是死是活与你无关?”这话入钝刀入心,伤得人体无完肤,萧默怒极反笑,“好,好,好,原来你是嫌弃本官。你忘了,本官你手里还有你的身契,既你不愿为妾,那便留在本官身边为奴!”
***
事实上,萧默手里不光有她的身契,夏幻儿得罪了他,他还有权力让夏幻儿的亲妹永远留在边疆。
为了这桩事,她不得不为奴,贴身照顾他。
既不为妾,他便收了她身为妾室的待遇,绿水苑里的华服珠宝尽数搬走,那间布置精美的书房也被锁了起来。
他行动不便,处处刁难她。
一整日,折腾得她忙前忙后不算,甚至到了夜里也不放她离开。
他该安寝了,却命人在榻边放了个蒲团。
“替我侍夜,哪里都不许去。”
郁去挽了裙摆跪坐到榻边,拢其得幔帐里,他伸出手臂,握住她的手腕,像是生怕她又逃走。
伺候他一日,扶着他在院子里走,给他端茶递水,她已经疲惫至极,此刻只想躺到榻上睡一觉,这样他也不许,要她为奴,恐怕她是整个相府最惨的奴隶。
幔帐里的的气息渐渐均匀,他入睡了。
可是攥着她的手还使着力道,她轻轻挣扎没有挣脱,铁镣一般,怎么有人睡着了,力道还这么大。
疲惫至极,她轻轻侧首靠在床头,一直过了许久,幔帐之后的人才渐渐松了些许力道。
郁阙挣脱之后,起身回到的仆人住的小院。
小院就在绿水苑附近,平日里在绿水苑做事的婢女都住在此处,郁阙与珠儿她们一个卧房。
其他婢女都已经休息,珠儿等着她回来,“夫人是不是还未用膳?”
“我乏得很,明日清晨再吃吧。”郁阙爬上床榻。
珠儿忧心忡忡,自从夫人回来以后,家主跟黏在夫人身上似的......这样下去她熬不住的。
深夜,萧默腿伤疼痛,辗转苏醒,发现手心空空荡荡,掀开幕帘,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她又走了?!
小院里人都睡了,安安静静的,忽得一阵推门声,珠儿被惊醒了,仓皇坐起身,只见一个人影背着月光。
“家主......”
萧默身着寝袍,面色凝重。珠儿立即下床点了灯,只见家主住着手杖走到了御史夫人的床位边上。
漂亮的脸蛋满是怨气,有些委屈,看到了熟睡的御史夫人,这才停下脚步。
其他婢女纷纷惊醒,下了榻跪到地上,“家主。”
御史夫人大约是白日里累着了,并未苏醒,还是家主将她弄醒的,拉着她的手腕,“谁准你离开绿水苑的?”
郁阙生生地被拽下床榻,连鞋都来不及穿好,就被萧默从仆人的院子里带走了。
他腿伤着,拄了拐杖却走得很快,她得小跑才能跟上。
她也披散着头发,身着单薄寝衣,看上去带着几分初醒的困倦。
“萧默,你又发什么疯?!”扰人清梦,天打雷劈!
萧默将她带到内室,“你又想私逃是么?”
“我没要私逃,既是奴,自然是要与珠儿她们、”
“你与我同住绿水苑。”萧默要将她往榻上带。
郁阙避之唯恐不及,“我从未听说奴与家主同睡一榻、”
郁阙:“我睡到外室内木榻上去。”
萧默居高临下,眸光傲然,将人推到榻上。
她以为他与从前那般霸道,岂料男人说,“你睡在里间,我睡外间。”
他拄着拐杖转身往外走,伤成这样,这般狼狈,偏偏这个人的头颅永远仰着,那么高傲。
郁阙躺在熟悉的榻上休息,难得好眠。
隔日清晨又早早被叫起来伺候他更衣,萧默又吩咐她伺候用膳,这个祖宗连手都不肯动,要她将饭菜喂到他嘴边。
她再好的心性也恼了,“你是腿伤了,又非手断了。”
萧默抱着手臂,绷着一张脸,“你是奴我是主,我就要你伺候用膳。”
泽元在边上看着,不免蹙眉,堂堂萧相,在夫人面前怎么跟个犟脾气小孩似的。
泽元:“夫人......”
萧默:“不许叫她夫人,她已经不是夫人了。”
泽元立马就住嘴了,郁阙拿起他的粥碗,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家主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