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凭云看出了赵鸢伪装之下的笨拙,深吸了一口气。
他俯下身开始亲吻赵鸢,赵鸢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暗暗期待着下一步动作,但李凭云好像只会亲吻似的,逮着她的唇啃个不停。
她做出了一个武断的推测:“李大人,你该不会没碰过女人吧?”
“闭嘴。”
这显然是恼羞成怒的反应。
原来什么浪子,都是装的啊。果然要论装,还是李凭云更会。
赵鸢左手勾住李凭云的脖子,右手大胆地探向另一个地方,“李大人,我以前和裴瑯有婚约的时候,学过这事,你跟着我来。”
“这会儿提别人的名字,想死么?”
赵鸢中肯地点点头,坊间小黄册,诚不欺我。
虽然是她挑头的,但李凭云进来的时候,受罪的也是她。
她疼得直敲打李凭云的肩,李凭云一改平日的温和散漫,如若没有听到她的挣扎,只顾让她记住这疼痛。
像赵鸢这种姑娘,谁有本事让她刻骨铭心,她就会为谁矢志不渝。
赵鸢想到素女经对此事美好的描述,痛斥道:“恶毒糟粕,祸害千年。”
李凭云淡淡道:“赵大人自己没有参透其中真意,赖书本做什么?”
赵鸢朝李凭云身下看了眼,眼珠一转:“既然书上说的都是对的,那你怎么和书上长得不一样?”
李凭云镇定自若:“因编撰的人没见过我。”
赵鸢记得教她素女经的先生说过,男人只有在脱下衣服的时候会暴露本性,床笫间的狼鹰才是真正的狼鹰。
李凭云真是个聪明的猎人,第一次横冲直撞,第二次已经游刃有余了。
赵鸢清醒地看着自己坠入名为“李凭云”的深渊,走入一片未卜的前途,可她没有任何挣扎与反抗,他是她理想和欲望的寄生,是她的云端,也是她的泥潭。
她捧住李凭云的脸,凝视许久,目光如一汪滚烫的酒液。
她有许多想要倾诉给李凭云的,想要承诺给李凭云的,可她一个字都没有说。
情意重而言浅。
李凭云笑睨她,“赵大人真是个痴人。”
说罢,他再一次吻上她。
第99章 一场冤案3
赵鸢穿好衣服, 出于羞赧,她想尽快结束这个新婚之夜。
她关上牢房的门,重新锁上它, “李大人, 下次郑东当值,我还会来的, 你想要什么东西?我带给你。”
“赵大人来就行了。”
“你真的没想要的么?”
“真的。”
赵鸢抿抿唇, “那我带些好吃的过来。”
“嗯。”
赵鸢深吸了口气,提心吊胆地离开。她很努力才忍住没有回头, 她怕回身看到李凭云看她的目光,又怕看不到他的目光。
李凭云把嘴边的“赵大人”三个字吞了回去。
叫了她回来, 该说些什么?他们好像从来没有以男女的身份正经相处过, 他也不大会说姑娘喜欢听的话,不如让她这样走了,省得他再花心思。
李凭云躺回床上, 这里还残存着赵鸢身上的墨香。
他沉浸在她的气味中,一个问题萦绕在他心头。
李凭云,你到底想要什么?
当你前途未卜, 忘乎生死时,你想要的, 到底是什么?
如果我佛慈悲, 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要求的,又是什么。
下一次赵鸢来的时候, 是三天后。
她来之前, 先托郑东送来了美酒佳肴。过了一阵,牢房门被打开, 一个身影走来。李凭云并未抬头,因为只听脚步,他知道那不是赵鸢。
“李侍郎。”
孟端阳向他作揖。
李凭云端坐在床台上,他没有起身。
孟端阳和这个时代许多寒门清贵一样看不起眼前这个人。
他没有丝毫操守,助纣为虐,草菅人命,有愧“士人”二字。即便明知他并非有罪,而是因朝堂斗争而遭陷害,他们对他的评价也只有二字:活该。
孟端阳不掩饰他的嫌恶,只是出于礼数,照常作揖,李凭云未向他回礼,他也懒得计较了。
“孟某今日前来,只问李侍郎一事。”
李凭云心中猜出他要问什么了,他“谋杀”周禄之罪铁证如山,所以孟端阳来找他,定不是为了他的罪行。他们这些清贵,素不屑同他往来,所以,他只能是为了一件事...或是为了一个人。
李凭云料准了,却只料准了一半。
“是你指使赵鸢在大理寺门外喊冤?”
李凭云的目光地动山摇。
他从未高看过赵鸢对自己的情感,那不过是一个姑娘家浅显的喜欢罢了,今日她喜欢他,明日就会喜欢别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