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王爷尽管讲就好。”
陆砚瑾于心不忍,还是将她大氅拿过来,盖在她的身上,“注意身子。”
苏妧犹豫片刻,才没有将大氅给拿下来。
陆砚瑾这才终于开口,“阿漾双亲去世,她一个女子在上京难免遭人闲话,我想将阿漾抬为平妻,自然,以你为尊。”
苏妧唇瓣嗫嚅,嘴角颤动,好半天,她问出一句,“那我呢?”
陆砚瑾黑眸透出不解,苏妧上前一步。
她离得近了,陆砚瑾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
“上京众人,可会笑话我?”
纪漾在他的心中重要,那她呢?难道她不委屈吗?
陆砚瑾皱眉,“苏妧,此时不是你赌气的时候。”
苏妧抹了一把泪,“我赌气?王爷说笑了。”
她不知需要控制多久,才能忍住泪水。
陆砚瑾见她模样,知晓不是谈话的时候,“你好生歇着,等你好些,同我一道去见祖母。”
苏妧明白他是铁了心,从前时他对自己,可有这样的耐心?可说过这般多的话。
陆砚瑾不大想同如今赌气的苏妧说话。
方才,他本想提醒苏妧注意自个的身份,终究看到她的眼泪,却仍旧是不忍心。
他马上就要走出去,苏妧叫住他,“不管王爷信不信,我昨日的话,并未说谎。”
陆砚瑾转身,下颌冷冽,“苏妧,你让我如何相信?”
“你曾经说过老家在曲河,你是苏家大娘子的女儿,怎会去到青州,那时的青州,并不是个富庶之地。”
“苏妧,说谎也要有个限度;你不是阿漾,也永远成为不了她,日后,我不想再听到此类的话。”
第二十六章
陆砚瑾推门离去, 苏妧站在原处,好半天没有说话。
她确实无法解释,没有办法解释为何她同陆砚瑾之间的记忆出了偏差。
甚至方才在陆砚瑾还未来的路上, 她竟然不切实际的想。
会不会这世上有她和纪漾一样的情况, 也有一人与陆砚瑾长的相似。
那个人,才是她想要找的哥哥。
可陆砚瑾的反应, 却全部都告诉自个, 他什么都是明白且知晓的。
苏妧坐回圆凳上,芸桃这时推门进来。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芸桃, “王妃……”
苏妧扯下唇角,“你也听说了罢。”
听说陆砚瑾想要将纪漾抬为平妻。
芸桃点头, 覆上苏妧的手, “王妃,不要去想这些了。”
苏妧现在脑子很乱,事情全部缠绕在一起, 她已经快要分不清楚。
不明白当年在青州,究竟发生什么,她救起的人, 最后变成纪漾的功劳。
也不明白,为何他二人之间, 互相知晓对方的名字。
苏妧的头渐渐埋进膝中, 小声抽噎着。
这夜家中没个安宁的地方, 苏妧又病倒了。
整个人瘦削的不像样子,身上起了高热, 整个小脸都被烤的通红。
鬓发贴在她面颊之上, 汗湿的脸颊让她更为难受。
郎中请了好几个,来了又走, 走了一来,却没有一个是真的能瞧好的。
陆砚瑾冷着脸坐在房中,纪漾在他的身边。
瞧见桌上有葡萄,她动手剥了一个放在陆砚瑾的唇边。
嘴边猛然间出现一个冰凉之物,陆砚瑾下意识想要避开。
但余光中却瞧见纪漾面容之上露出委屈的神情,只得张唇将葡萄吃了进去。
陆砚瑾十分不自在。
心中的怪异是怎么都说不清楚。
他本不应该拒绝纪漾的触碰,却在纪漾无意中的亲近会感受难受。
纪漾给他与苏妧的感受不同。
当初和苏妧圆房,他是如何想的?
他虽不喜,却仍旧去了。
拥她上床榻时,也并未有抵触的情绪。
陆砚瑾扯过纪漾的手,屈尊降贵用自个的帕子将她的手指一点点擦拭干净。
“日后不必你亲自动手。”陆砚瑾语气平淡。
纪漾有些受伤,上挑眉眼透出难过,“王爷是不是不喜欢阿漾了。”
她的手生的不好看,只用几根手指扯出陆砚瑾的衣袖,看上去十分小心翼翼。
陆砚瑾抿唇,苏妧的手,从前也是如此。
好在后来,养回来不少,手也逐渐变得白净纤柔。
忍住想要将衣袖扯出的动作,陆砚瑾不动声色的避开。
轻握纪漾的手,而后很快放开,“并未,今时与往日不同,你不必再做这些。”
纪漾借势靠在陆砚瑾的身上,“王爷对阿漾可真好。”
芸桃从外头端水进来,看见王爷与纪姑娘的样子,眼神中闪过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