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扯出一个笑来,“王爷这话倒是轻巧,倘若机密泄露,这里头嫌疑最大的便是我了。”
听着像是无心的一句话,将两人的回忆都给勾起,陆砚瑾赶忙道:“阿妧,本王从前……”
苏妧说出这话,心口处也有些沉闷,在陆砚瑾不注意的时候将手给撤开,快步朝外头走去。
陆砚瑾见着苏妧的背影,想要将她给拦住,却也深知,他根本没办法拦住苏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心口处的疼痛难以消磨下去,苏妧按住那处,原来这般久,她仍是还记着寺庙之中的事情。
从背后被人抱住,苏妧心口骤然提起来,却又在下一瞬闻到熟悉的气味。
她悬着的心放下些,想要转身却又不成,手不知该放在何处,只能放在身前显得有些慌张无措。
“阿妧,从前种种,皆是我不好。”陆砚瑾沉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知不该因我一己断言就将你送往寺庙之中,虽想着你不会被宁王一党的人给迫害,却也让你受了那般大的苦。”
苏妧垂下头,看见的便是陆砚瑾胳膊之上只有中衣的模样。
猛然间转身,苏妧见他根本就没有穿一件御寒的大氅就跑出来,赶忙道:“王爷难道是存心让我心中不安不成?”
陆砚瑾缓缓牵住苏妧的手,见她没有拒绝,才将她给带至营帐之中。
他薄唇抿紧,虽黑眸中仍是那般冷冽的模样,然而说出的话语却早已不像是从前一样冷清,“阿妧,你可还怪我?”
苏妧手中握住木棍,杏眸对上陆砚瑾的黑眸,但只是一瞬就败下阵来,嗓音也开始发颤,“陆砚瑾,我没有那般快就能忘记。”
她不愿再提起从前的事情,压着心口处的沉闷对陆砚瑾道:“王爷还是先看看身上伤处的好。”
陆砚瑾只得转身过去,伤口处仍旧是触目惊心,可苏妧经过这段时日的照顾却也明白得很,这伤看上去很深,但只要好生将养就一定会好,然而陆砚瑾这处伤一直都没有好转的迹象,不仅如此倒是还更为不好起来。
苏妧疑惑的说了一句,“王爷的伤军医如何说?怎会一直都没有好转?”
陆砚瑾身子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复寻常,“许是还没到好的时候。”
苏妧只得捏紧手中的木棍,将药全部都给涂上去,又让陆砚瑾躺好些,莫要再起身。
她轻叹一口气掀起帘帐出门,也没同陆砚瑾说自个要去到何处,只是想要漫无目的地走上一会儿罢了。
出了营帐,苏妧听见军妓营那边有一阵的哭喊声很是凄厉,直直传到她的这处来。
指尖微微嵌入掌心几分,苏妧没有过去,也不想去关心究竟是谁,若是苏俏,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与自个分毫的关系都没有。
本是想出来散心,不想却更为难受,苏妧又回到营帐之中。
陆砚瑾坐在床榻边缘,身上只是披着外袍,看着手中的公务,苏妧柔声道:“王爷怎得起来了?”
陆砚瑾黑眸含笑,没有说出他想要说的话,只是语气中带着几分的笑意,“无妨,不会有事的。”
苏妧终究没有将话给说出,他说如何便是如何罢,反正是他自个的身子。
陆砚瑾的伤迟迟未好,然而两国却已经开战,后方人手不足,苏妧无事便帮着他们照顾伤患,若有什么她能做的事也不会有任何的推辞。
头一回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苏妧本是怕的不行,但她却并未再旁人的跟前显出半分的不对来。
今日挂了休战牌,绥国兵马强盛,虽是陆砚瑾带兵却仍旧不是那般好攻克的。
将身上的盔甲脱下,陆砚瑾直接提了水从头上浇下去,冲去满身的污垢。
苏妧进来之时没料到他竟然在沐浴,羞得满脸通红直直就要退出去。
陆砚瑾拿过巾帕将身上都给擦拭干净,穿上中衣就赶忙出来,“本王已经沐浴完了。”
他说话间嗓音低沉,带有一些喑哑,在不经意间苏妧就被他的声音缓缓勾进去。
不知怎得,见着陆砚瑾如此的模样,苏妧竟然觉得身上开始有些燥热起来。
蜜骨香许久没有发作,她声音娇柔地开口,“蜜骨香,当真无解?”
没忘记那时太医的闪躲,更是没忘记她察觉出的异样。
陆砚瑾眉宇中带着几分的倦怠,“阿妧,往后我都会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见他如此模样,苏妧终是没有将话再给朝下说,而是缓缓点头,坐在妆镜前卸下头上的珠钗与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