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瑾厉声道:“不可。”
他胸腔上下起伏,便莫说苏妧愿意,他也是不愿的。
先不说军妓的身份,她们身上都是因族人犯了大错,心中大多都怀着恨意,他不能将苏妧放在此等的险境之中。
从安一时哑言,军中有规定,不得携带侍女,是以已经没什么法子,只得如此。
只是苏姑娘如此,王爷定然也不放心离开,与其如此还不如让那些女子好生照顾。
从安又道上一句,“里头也有些身家清白,好生挑选,凑合着照顾苏姑娘也不是什么大事。”
陆砚瑾一阵气血上涌,终是揉着眉心道:“你去选人过来。”
从安立刻点头道上是,最终从里头选了三个与苏妧年纪相仿,看着便不会做什么的人出来。
带至陆砚瑾的跟前,陆砚瑾只淡淡道:“都是犯了什么事?”
几位女子见到陆砚瑾,以为是被哪位达官显贵给看上,若是被此等富贵的人给瞧上,就不必去伺候军营中那般多的人了。
一人一个显得比一个激动,更是将自己的身世说的更为可怜一些。
陆砚瑾听着她们在底下叽叽喳喳地说话,显然耐心都要告罄,沉着脸让她们将头给抬起,最终陆砚瑾选了一位眉眼与苏妧有些相似的女子,只是苏妧的眉眼则更为精致些,眼前的女子只不过是一点的相像,连边都没有沾上一些。
点了女子,陆砚瑾直接就起身离开,走时对从安使了一个眼色,从安自然知晓是怎样的意思。
恭敬地将陆砚瑾给送出去,从安折回几位女子的跟前,又恢复冷峻的模样。
留下陆砚瑾点了那名女子,让剩余几人都回去,女子绞着自个衣裳的下摆问道:“军爷,方才那人是谁啊?”
从安立刻呵斥道:“不该你打听的事情,就莫要打听。”
女子唯唯诺诺地低下头,过好半天见从安没有说话,又问道:“我们如今,是要做什么?”
从安一个冷眼扫过,语气中饱含警告,“不该你问的事情,就不要随便问,可是忘了你的身份?”
女子立刻道:“不敢不敢。”
从安带着女子一路穿过不少的军帐,最后来到最为安全的一处,他挑开帘帐看了一眼,里头还没有任何的动静,对着眼前的女子道:“里头的人你只管好生照顾着,不准耍什么花招,若是敢有半分别的心思,不如好生想想,究竟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剑快。”
他手摸上放在的身侧的剑,虽然语气淡淡,可却让女子听出几分的害怕来。
随后女子赶忙道:“是,我这就进去。”
见女子穿的单薄,又实在不像个样子,从安将她给叫住,“等等。”
而后他上下扫视一眼,对着女子道:“先去换身衣裳。”
眉眼中是止不住的嫌恶,女子看得心中愤恨,多日来她早就已经明白要如何做,半分的情绪都不敢流露出来。
朝前站着一些,女子知道得很是清楚她如今还能在世上存活下来的筹码是什么。
可以捏着嗓子道:“军爷,我们都是这身衣裳,不若您看赏我一身,我没什么可以报答的,便……”
媚眼如丝,她的手倒是生得漂亮,隔着厚重的盔甲在从安的身前打圈,“军爷若是不嫌弃,就让奴家伺候您可好。”
这般扬州瘦马的作风,一些官老爷自然是最为喜欢的,但是从安却只有满脸的厌恶,握住女子的手腕,看着女子脸上一点点变得扭曲起来,“若是你再有这样的歪心思,我不介意换一人来。”
女子疼的眼泪花都要冒出来,只感觉自个的手都要被人折断,连忙求饶道:“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从安将手松开一推,女子靠在军帐之上才堪堪稳住心神。
从安直接在女子的面前将帕子给拿出,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擦过手后,他冷声道:“先去里头,我一会儿去替你寻套衣裳。”
女子擦着眼角的泪珠,眼眸之中全然都是不甘,拢下单薄的衣裳拖着瘦弱的身躯进到里头。
抬头看过去,虽然军帐中的陈设不算华贵,却比她待着的地方不知要好上多少。
她闭上眼睛,每晚的耻辱都会钻进脑海之中。
向来不屑的手段,如今却是她能够活下去的依仗,指尖嵌入到掌心之中,床榻上有人嘤咛几声,女子才发现里头竟然还有一人,竟还是一名女子。
本着好奇,女子自然是要过去看看的,只是走路之时十分小心,带着几分的警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