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瑾在此时走过来,苏妧一看见他,就不敢乱动,生怕陆砚瑾会做什么事情。
可陆砚瑾只是缓缓蹲在苏妧的跟前,帮她穿好绣花鞋。
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看不上并不大熟练,却又被他做的很是从容,在他的动作之间,看不出半分的窘迫来。
苏妧心尖上一颤,陆砚瑾的手向来都只是握着朱笔又或是舞刀弄剑,却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时候。
她慌忙将脚给收回,同陆砚瑾道:“好了,可以了。”
赶忙起身,就好似身后有什么在追着她一般,但是如此却忘记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
疼痛难忍,苏妧下意识朝后头倒去,陆砚瑾很是快,将苏妧揽在自个的怀中,模样带些严肃在,“急什么。”
苏妧贝齿紧紧咬住下唇,今日她觉得陆砚瑾很是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是何处不一样,甚至有种莫名的情绪上来,让她无比想要离开现如今的环境之中。
看见苏妧娇弱的样子,陆砚瑾也意识到方才自己的话语不妥,想要解释来着,但婢女们已经将水给抬进来。
听见门口的响动,苏妧就仿佛看到救世主一样,略带有一些紧张的道:“水来了,我想去沐浴。”
杏眸在烛火照耀之下,能看清楚里头藏着的泪花,珠光微动,显得她更为楚楚可怜一些。
陆砚瑾终究是狠不下心,抱起苏妧就朝浴室那边去,方才穿着的绣花鞋也没有半分的作用。
苏妧的手紧紧按在衣领处,见陆砚瑾没有准备出去的打算,刚准备开口,他就蹲在自个的身边,手再为自然不过的牵上她的手,“若是有事,派人来寻我。”
如今只想让他离开,苏妧自是什么都答应,却也知陆砚瑾说的这些不过是给旁人看的,如何就能叫他呢。
但不管如何,每回蜜骨香的毒性过后,二人之间的关系始终都会变得有些尴尬。
见陆砚瑾要离开,苏妧看着时辰差不多,倒是显些忘了,“劳烦王爷,给我准备一碗避子汤药。”
陆砚瑾回身拧眉看着苏妧,薄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又并未说出口,而是直接出去。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苏妧也不知他是不是答应,一会儿等出去后看看有没有就知晓了,如今纠结也是无用的。
婢女们伺候苏妧泡进浴桶中,感受到热水在身上的感觉,苏妧发出一声谓叹来,只觉得很是舒畅。
等再度出去时,屋中已经有个婢女在等着,“姑娘安好,这是王爷吩咐奴婢送来的药。”
并未说是什么药,苏妧也就直接饮下,只是感觉味道有些不大对,她坐在妆镜前,看着身后的婢女帮她绞着头发,“可是方子不大一样?我怎得觉得味道与以前不同。”
送药来的婢女明显有些紧张,但一看就是有人提前交代过,于是婢女也就顺着话头说下去,“换了几味药,说是可以不必那般苦。”
苏妧点头,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含颗蜜饯在口中不免想到昨夜的场景,所以,陆砚瑾喝的,究竟是什么。
那颗甜腻的蜜饯在唇中化开,赶走带来的药味,唯余甜味。
桌案前已经没有陆砚瑾的身影,上头的卷宗也都收拾的七七八八,苏妧面无表情的看一会儿,而后直接漱口睡在床榻之上,任由婢女帮她擦拭膏药。
一夜好眠,苏妧就又恢复了与平日一样的日子。
只是再度见到崔郢阆,苏妧本是会觉得有些不知要如何面对,但看见崔郢阆也没甚的反应,终究还是敛了心思,不再去想。
他不愿意提,那就不说就是。
铺子开张的日子到得很快,苏妧这段日子与崔郢阆甚是忙碌,不过这样,也驱散开两人之间的一丝尴尬的气氛。
崔郢阆将手中的单子交给苏妧,“今夜可得好生休息,莫要太过于累着,明日可是有得你忙。”
苏妧抿唇淡笑,“就是哥哥不说我也是知道的,毕竟我何曾委屈过我自个。”
她性子活泼很多,也让崔郢阆更为更为开怀。
只是看着苏妧的发髻,提上一嘴问她,“怎得不见你戴那支步摇了?可是觉着不好看?”
苏妧下意识摸上发髻,“自然不是。”
步摇很是好看,就算是多年前的样式如今也依旧是拿得出手的,上头的绿松石是极为好看的,便是现在也难寻到如此好的。
苏妧抿唇淡笑,“就是因为太过于喜爱才不舍得戴,不想它有什么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