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不去医治,只在自个这处,究竟想要干什么?
苏妧的手被陆砚瑾攥着,她拼命想要挣脱开,却怎么都做不到。
许久后,陆砚瑾缓缓开口,“阿妧,你能不能如同对待江珣析那般,对我一次。”
第七十章
他只是想要苏妧对他好一点, 让他明白,其实他在苏妧的心中与江珣析没有太大的差别。
然而苏妧听到陆砚瑾的话,倏然冷哼一声。
杏眸中全都是恨意, “同样好?”
她不顾陆砚瑾究竟攥得有多紧, 将手从陆砚瑾的手中的拿出。
“当初王爷逼我入江,是江珣析救了我;我与王爷的孩子, 是江珣析费了心思保下来的, 王爷凭何要求,要我对您与江珣析一样。”
苏妧的神情与话语都在说着陆砚瑾的可笑。
陆砚瑾只感觉心口处大抵更加难受一些, 手上没了苏妧的香软,他心也骤然缺失一块。
苏妧看着外头的瓢泼大雨, 已经没什么人在外面。
走至门口处, 惊雷的光亮滑过苏妧姣好的脸,让人看的清楚她脸上的泪痕。
她指着门口,对陆砚瑾道:“铺子尚未开张, 烦请王爷出去。”
外头的雨下的很大,苏妧的手伸出,纵然在屋内, 都能感受到雨滴落下的感觉。
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紧巴巴的在掌心中贴着。
因为落雨, 她掌心的血倒是混着雨水, 一点点落下。
苏妧怔怔看着脚边的一滩血水, 没有再抬头。
陆砚瑾站起身,对着苏妧道:“阿妧, 本王可以走, 却也要将江珣析带走。”
风灌入嗓子中,他猛烈咳嗽起来, 没有停歇的时候,让伤口处也剧烈疼痛。
腰腹之上的伤口比苏妧伤的还要重,他又没有太注意,如今更加不好。
苏妧杏眸望向陆砚瑾,其实这样的陆砚瑾,才是她最熟悉的样子。
薄情且寡淡,让人捉摸不透。
苏妧缓步走至陆砚瑾的跟前,对他道:“王爷若是定要说江大人是逃犯,就拿官府的公文来。”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二楼的位置,朝楼梯处走着,用自个的身体挡住楼梯,“不然,我定然不会让你带走江大人。”
陆砚瑾眼眸深沉,看向苏妧的眼神都带有几分的冰凉。
苏妧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是更加进了一步。
她不知道这回江珣析与陆砚瑾之间是不是有牵扯,可江珣析对她恩重如山,凭何陆砚瑾想要将人带走,就一定可以带走。
苏妧的模样深深刺痛陆砚瑾,今日一连两次,苏妧都毫不犹豫地在他的跟前维护了江珣析。
他捂着心口处,“阿妧,若你知道江珣析做了什么,定然不会再袒护他。”
苏妧没有理会陆砚瑾,只是将脸扭向一旁。
铺子中很快没了旁人。
苏妧快步过去,将铺子的门关上,身子不受控制的抵着铺子朝下滑落。
她的脸埋在臂膀之中,手放在膝上。
原来亲手伤了他,竟然是这样的滋味。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成了自己从前最为厌恶的人。
那时初次遇到陆砚瑾,苏妧看到陆砚瑾满身的伤,只觉伤他的人实在讨厌。
如今,她亲手做了。
无声在铺子中哭泣,堂中没有点一盏烛火,又因得下雨,暗沉的可怕。
她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外头突然传来推门的声响。
慌忙站起身,将脸上的泪用帕子给擦拭干净,苏妧将铺子的门给打开。
崔郢阆就在这时直接进来,一进来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拉着苏妧,将她周身都看了个遍,“你可有事?怎得也没派人去找我?”
苏妧握住崔郢阆的手,露出一个惨白的笑,“我无事。”
外头电闪雷鸣,也让崔郢阆彻底看清苏妧的小脸。
定然是才哭过,脸上还有泪痕。
从前圆溜的杏眸,也有些泛红,眼尾处透着一片的红晕,就连脸上,好似有些未曾干涸的血迹。
崔郢阆连忙用指腹摸上去,发现只是蹭上的血渍,这才放心,“是谁受伤了?”
苏妧没有说话,手帕在手中已经团成一团。
崔郢阆担忧地望着苏妧,“摄政王来过?”
苏妧有些诧异,“哥哥怎会知晓?”
随后,顺着崔郢阆的视线看过去,苏妧看到站在雨幕之下的陆砚瑾。
他周身淋着雨,完全不像是方才被伤的模样。
如此大的雨,只怕是身上早就已经湿透,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在乎。
苏妧的心跳在这一刻有少许的停滞,呼吸都变得短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