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郢阆坐在椅子之上,手撑着额头,想起那日同江珣析一道去摄政王的府宅之中。
二人原是用他们两人既然已经和离,住在一处不合常理,想要让摄政王主动放手,没想到,摄政王竟然拿出他与苏妧之间的婚书。
当时崔郢阆只认为婚书是假的,却被摄政王狠狠羞辱。
最后还是江珣析将他从摄政王的府宅拉出来,只说仍需后头在想办法。
崔郢阆坐在满地的碎片中,烦躁的砸向地面。
若不是他那日出门,没有让府中新买的守卫注意些,就不会出现如此的情况。
看来,仍旧是他太过于大意些。
崔郢阆十分地懊恼,到底不是在崔家,若是在崔家,阿妧怎会就这样被人带走。
那日摄政王下手实在太狠,没有伤及要害,他也疼了好些日子。
杨叔进来送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赶紧劝他,“我的小少爷,这是做什么?”
崔郢阆只看杨叔一眼,没再说话。
杨叔道:“纵然小少爷喜欢苏妧姑娘,可您也看到眼前的情况,硬碰硬只会让您也是一身的伤,落不到半点的好处,何必呢。”
崔郢阆嗤笑一声,手撑在膝上起身,散漫的坐在椅子上,“阿妧并不中意他,就算是他将阿妧给弩走,又有什么用处。”
杨叔站在崔郢阆的身边,“您是崔家大少,喜欢哪家的姑娘不好,怎得偏偏就要是苏姑娘。”
崔郢阆冷冷瞧着杨叔,这是他头一次,如此看着杨叔,“阿妧自小就认识我,若不是当年出事,她又怎会去上京,嫁给陆砚瑾。”
说来,崔郢阆恨不能捶死自个。
当年家中茶叶要送至南海通商,他听闻南海有最好看的珍珠,才想要亲自去一趟,给阿妧挑一颗最大最好看的回来,可谁能想到,等他带着珍珠回来,阿妧就不见了。
他四处寻问才知道,原来是沈夫人将阿妧给带走,却不知去向何处。
那年他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认为定是阿妧抛下他离开,气得将珍珠扔向自家的泥塘。
但第二日,他就悔恨不已。
珍珠没找到,阿妧也走了。
是以,他寻了阿妧许久许久。
若不是因为这些,只怕是阿妧早就已经嫁给他。
崔郢阆越想越郁闷,抬脚就又出去。
杨叔看到崔郢阆的模样,也是十分紧张。
前些时日他伤的实在是太重,将杨叔给吓坏了。
但小少爷生性恣意,谁又能阻止他。
杨叔叹口气,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召来几人,让他们定要跟在崔郢阆的身后,将他给看好。
崔郢阆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虽说与阿妧相逢并未太久,但却感觉街上都是他与阿妧之间的影子。
崔郢阆不知不觉,就走至摄政王的府宅处。
他站在墙外,与里头的阿妧只有一墙之隔。
好似这般,他就是与阿妧在一处的样子。
芸桃好不容易出府,对宜阳并不是十分的熟悉,她只得找人问着如今的情况。
墙角之下有位模样俊朗的少年,芸桃赶紧走过去,“敢问公子,梨水巷是在何处?”
崔郢阆实在没什么心情,不大耐烦的随手一指。
芸桃道句谢,赶忙朝那处走去。
可崔郢阆却突然发现不对劲,梨水巷住的人家本来就少,大多也都是同他一般才购置府宅来到宜阳的。
这小婢女是从摄政王的府宅出来,又直言要去梨水巷,莫不是……
崔郢阆长腿一抬,直接就去追上芸桃,“姑娘,等等。”
芸桃回头,看见是方才的人,有些害怕。
脸上虽然挂着淡笑,但却并没有什么笑意。
此人不会是来抓她的,莫不是她运气如此之差,一出门就遇见王府的守卫?
只是眼前的人锦衣玉袍,怎么看都是不像的。
可是,如果不是,他为何要叫住自己。
芸桃四处看着,虽是停下,但是脚步仍旧不停地朝后退。
崔郢阆被她弄得实在烦躁,直接上前,想要一把揪住芸桃。
芸桃心一横,直冲冲地朝前跑去。
如今跑了,还有一分的希望,定然不能被他抓到。
芸桃看起来瘦瘦小小,跑起来倒是快的。
但架不住崔郢阆腿长手长,仍旧是揪住芸桃。
芸桃害怕得都要哭出来,“大哥有话好好说,莫要如此动手动脚。”
崔郢阆一把攥住芸桃,“是谁让你出来的?”
芸桃不停摇头,“没谁,没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