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骋:“……”
他有点不敢相信她刚才的温柔,追上去问:“你其实就是想开一下我的新车,对吧?”
谢轻非:“对对对。”
天宁分局。
席鸣趴在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谢轻非从他旁边经过,把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给他盖在了身上,而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五分钟后,席鸣迷迷瞪瞪睁开眼,伸了个大懒腰,扭头看见卫骋面无表情的脸,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出声啊?”他抱怨道。
卫骋把他额前竖起的毛按下去,语气柔和道:“看你睡得这么香,不好意思打扰。”
“假客气。”席鸣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想起什么,道,“你怎么来了,难道我师尊下午说的有事,是和你在一起?”
卫骋:“是啊。”
“还真是你啊,凶男人。”
卫骋:“?”
“我中午看见我师尊接电话,像在被人批评,我问她谁这么大胆子,她说是你。一开始我还不信呢!”席鸣语气夸张,“你把她都训蔫吧了。”
卫骋自我怀疑起来:“不会吧?我也没说什么啊。”
“那就是你脾气太差自己意识不到,”席鸣不由分说地批评道,“我师尊很辛苦的,你对她也该温柔一点。就算分手了也可以好好当朋友嘛,你们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亏我师尊听说你生病还为你担心,你为什么不能也为她考虑考虑?”
卫骋微怔:“担心我?”
她明明……不怎么在乎他。
席鸣还在继续道:“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被调离一线这事儿对她还是很有影响的,说是挫折也不为过。你也不想想,就我师尊这种人物,好端端地被扣上一口莫须有的大锅,让人里里外外毫无隐私地调查一通,和羞辱又有什么区别呢?人站在高处的时候听到的都是好话,不管是真心还是顺承,总归都是有所顾忌的。但有一天你身上出现一丁点的‘不好’,虚怀若谷都成了恃才傲物,做出再多的成绩都能被扭曲成‘案底’,那即便是铁打的人也该有情绪了。你没发现她这几个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吗?肯定是心情受影响了啊。”
卫骋还是没吭声。
谢轻非是极少数的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态贯彻到方方面面的人,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样样都能争得第一,自我价值极高,觉得天底下数她自己最牛逼,所以压根儿不在乎外人对她的评价,再难听的话到她耳朵里也跟狗叫一样不痛不痒,所以卫骋并不认为这件事会对她造成打击。
能让她变得反常的,就只剩一点原因了。
席鸣已经三天没挨过打了,难得今天狐假虎威说到这份上也没见他哥回嘴,不由得寸进尺,教育道:“所以你这当人前男友的,不说像死了一样安静,也该少给人添堵吧?”
然后喜提一记暴栗,外加卫骋的一句“没大没小”。
“嘶——你完了,以后别指望我替你说好话!”席鸣抱着头控诉。
卫骋又多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拨,把他身上披的衣服打落在地。
席鸣奓毛:“别以为你生病了就能为所欲为!你是前男友,我可是现徒弟,快点给我道歉!否则……你也不想我师尊知道你三天两头偷偷去她家楼下偷看她的事吧?”
卫骋不再搭理他。
谢轻非帘子没拉,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她办公室里面的景象。
就这一眨眼的工夫,他眼睁睁看着谢轻非拧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喝掉几口后把两袋速溶咖啡粉掉进去,格楞格楞完就着这杯自制美式完成了提神醒脑的全过程。
非常新奇的操作。
席鸣也看到了,“哇塞”了一声:“好办法,我怎么早没想到!”
然后就翻抽屉找食材进行实践。
卫骋总算忍无可忍,脚步沉重而迅疾地走进她办公室,在她不知所以的眼神下关了门和百叶窗。
谢轻非:“怎么了?”
“我……”卫骋一时不知道从何开口,纠结几秒后站定,视死如归般说道,“你的生活习惯再不改改,对孩子不好。”
空气中一阵寂静。
卫骋看她没什么表情,当她是秘密被人拆穿后暂时吓到了,接下来再开口语言组织就流畅了许多:“当然我的意思不是关心孩子,我是担心你,毕竟它是要靠吸收你的营养生长的,本身就是对你的一种伤害,一想到你要因为孕育它而承担更多健康方面的风险,我就、我就很难受。但既然你决定要留下它,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我不是想要干涉你的生活,只是觉得哪怕是为了你自己也好,现在总要比以往更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