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少辉拽着栏杆爬上去,先是看到地面上一片绿莹莹,而后才去看锁孔。
“十几二十多年前经常有用什么铅笔芯啊口香糖啊肥皂之类的东西开锁的,这哥们儿还是个技术流呢。”他将周围白色肥皂粒附着小心取下,“那会儿入室抢劫杀人的案子也多,现在年代不一样了,乍一看到还有种文艺复兴的感觉。”
“可康文霞家里没有财物失窃,法医那边也说她死前没受过侵犯,不图财不图色的就是要她的命。”
谢轻非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根铁丝,插进锁孔里转了两圈,“咔哒”就把门开了。
“戴琳不是说康文霞就是个网络喷子吗?说不定有被她喷过的人怀恨在心人肉到了她的家庭住址,上门报复来了。”
吕少辉跟在她身后进了门,忍不住道:“怎么开的你回头教教我呗。”
“行啊,这还是我实习那会儿跟同事学的,但只对一般弹子锁有用。”
谢轻非打量了下客厅环境,和整洁反正不沾边,沙发上椅背上都挂的是衣服,地板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是食物汁水滴落后被踩踏形成的黑斑。
她又拉开入户门前的鞋柜看了一眼,发现三层的鞋架内满满当当塞得全是高跟鞋,有的还是崭新没穿过的,鞋盒里的发票也显示是于近期购买。
谢轻非敲了下坚硬的鞋跟,问道:“杜曼荷是不是说康文霞每天走路的声音都特别大?”
“可不,长期听同一道声音是会让人精神大崩溃,”吕少辉看到这堆鞋也明白过什么,眼底露出一丝鄙夷,“所以遇到没素质的邻居真是倒大霉了,你说人好不容易买个房子,也不可能因为噪音就搬走吧,搬能搬哪去?身上还压着一辈子的房贷呢。”
康文霞并不缺鞋子穿,添置了这么多高跟鞋,时间上还是在楼下住户反应她家太吵之后,目的不言而喻。
谢轻非没有经历过这种困扰,奇怪道:“可挪桌椅板凳又是什么原因?”
“谢队,你知不知道你这个问题可以列入世界十大未解之谜?鬼知道这些人成天在楼上蛄蛹个什么劲。”吕少辉像是看见了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奇葩,羡慕得都有点嫉妒了。
谢轻非看了他一眼:“你也深有体会?”
“我家楼上一开始也这臭德行,好好跟他们说根本没用,企我鸟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一正理本文报警吧我自个儿又是警察,说出去都嫌丢人。”吕少辉得意道,“但山人自有妙计,最后还是被我摆平了。”
谢轻非转到了岛台附近,上面放着一排酒杯架,她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个杯子上,套这手套将其取下。
吕少辉没注意,还在道:“不过呢我用的方式比较下流,一个人住说点啥的倒没什么,像杜曼荷这种拖家带口的说白了软肋太多,就算能做到不顾忌别人的眼光,也得担心家人会不会被报复。所以老实人就是社会底层,对上康文霞这种横的,除了忍气吞声没别的办法。”
“这么看来,这嫌疑人还是‘替天行道’了。”谢轻非转动着杯口,又望了眼洗碗池,说,“叫人来化验一下下水道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物质。”
吕少辉一惊:“好。你这是发现啥了?”
谢轻非抬眼看向橱柜里放的一排洋酒,扬了下手中的玻璃杯:“她没有更偏向使用哪一个杯子,但水渍表明我手里这个是她最后一次用过的。”
吕少辉结果眯起眼睛细看半晌,道:“怎么还有裂纹?”
谢轻非:“二氧化硅会被一些有强腐蚀性的液体破坏。”
吕少辉忙打电话,谢轻非则继续往发现尸体的浴室走去。
这头他刚说完情况,又有电话进来,对面匆匆说完,谢轻非看到他表情逐渐变凝重。
“怎么了?”
吕少辉:“又发现了新的死者。”
谢轻非眉毛微微上扬:“一号?”
“不是,”吕少辉脸色难看,“这次是No.4。”
“是溺死吗?”
吕少辉再次摇头:“死者是个19岁的男孩,尸体被吊在家中阳台横梁上,也是赤身裸体,编号刻在后背上,两只眼睛分别被刀划了个‘×’。”
说完,他疑惑道:“大爷嘴上也有个‘×’,本来我还以为是死者想破坏他的面容好让我们查不出身份信息,但加上这个男孩,这显然是刻意留下的记号。可是康文霞身上怎么除了编号什么都没有?”
谢轻非:“连环杀手想在现场留下自己的记号,不一定要在死者身上做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