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谢轻非并不催他,只是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调侃,“这回打算几天不吃饭啊?”
赵重云讪讪地别过了眼,小声道:“我已经没那么弱了。”
谢轻非噗嗤一声笑了,帮他把从肩膀滑下来的毯子拉上去。
赵重云顿时屏住了呼吸,余光瞥到她修长的指尖从他耳畔划过,袖口似乎有不可名状的香气幽幽飘来,一直钻到他的鼻子里。
她今天因为要去学校陪酱酱,难得还化了个淡妆,头发虽然只随便拿了根笔挽起来,却一点都不凌乱。赵重云不知道是否女人都有随手倒腾出好看发型的本领,他感觉师父怎样都好看,在朱雀湖时她长发披散的样子更好看,锋芒都好像被温柔覆盖,不再那么高不可攀。
师父真好啊。赵重云满脑子充斥着这个念头。
等他回过神来,谢轻非早就走了。
席鸣推开门看到他傻愣愣的表情,再想到刚刚在走廊见到的人,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他大力咳嗽一声,赵重云一个激灵坐直,一见是他才放松下来。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赵重云胡乱揉了把脸,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全喝了。
席鸣倒在椅子上,仰天长叹:“大逆不道啊。”
赵重云闷不吭声地收了东西准备回家,路过他桌前,又收获了一句“师门不幸”。他忍着瞪人的心,“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翌日。
谢轻非跟吕少辉又来了一趟锦程佳苑。
杜曼荷和丈夫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一对老人和她一岁的儿子。
小男孩还不会走路,见到生人后用那双和他妈妈一样的眼睛盯着人看。吕少辉逗了下他,居然也没有哭闹。倒是二老看到警察证件的时候对视了一眼,很规矩地候在一旁。
谢轻非环视了客厅一周,走到阳台上去查看。
因为楼下的两层都是商铺,所以杜曼荷家有个户外大露台,平日里晾晒衣物很方便,饭后还能散步消食。
吕少辉跟二老说了几句话也出来找她,外头风太大,他恨不得把夹克领子拉到鼻孔下,顺便说道:“这户型不错啊,跟送个院子似的。”
“是不错,高度也合适,”谢轻非趴到围栏外看了一眼,“身手好点的人不用梯子就能爬上来。”
吕少辉登时打起精神,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只要爬上三楼露台,就可以轻轻松松翻过四楼的窗子进康文霞的家了。”
“这是什么?”
吕少辉发现墙体周围蹭了一些绿色的油漆,凑过去拍了几张照。
谢轻非在他身边蹲下,伏低身子嗅了嗅,确认道:“防水涂料,看起来是最近刚涂的,这个方向是……”
她又看了眼四楼阳台:“问问物业什么情况。”
吕少辉拨了个电话过去,几分钟后得到了答案。
“前两天楼下商铺反应楼上漏水,物业派人来看过后说是排水管道出了问题加上地表渗漏啥的,就安排人去403重做了一层防水,把阳台地面刷了一下。”
“什么时候刷的?”
“昨天中午,”吕少辉说到这里也反应过来,“地上那些绿漆是嫌疑人踩到阳台地面后留下的脚印和蹬痕?”
“那这个人应该不是锦程佳苑的住户,否则不该看不到业主群里消息。”谢轻非说,“晚上视线受阻,他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留下了脚印。”
根据痕迹形态基本能看出嫌疑人的翻越方向,他来时没有留下足迹,原路打算逃离现场时才因为防水涂料的残留不慎暴露了脚印。
“男性,一米八到一米八五之间,三十多岁,身体素质很好,穿的是人字纹运动鞋,跨越过程中右腿先出,可能是个左撇子。”谢轻非拿出根皮尺量了下,言简意赅道,“还有点跛。”
吕少辉惊讶道:“跛足还能翻墙,身体素质不是一般好啊。”
“说明是后天伤到的。没准儿他之前是个体力工作者,因为伤到了腿,不得不改行。”
康文霞家并没有装防盗护栏,阳台是把窗框敲掉重新做的落地玻璃平开门,谢轻非找了个角度蹬着墙边一跃上去,没费什么力就跳进了四楼阳台,扳了下门把手发现是锁着的。
吕少辉仰着脖子问:“有什么发现没?”
今天是阴天,光线不好,谢轻非打开手电筒对着锁眼照了照,冲他道:“你也上来看看,锁眼周围应该是肥皂。”
“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