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我……”胡艳萍想起什么,把平板电脑翻出来交给他,“除了钱他就给过我这个了,密码是六个八。”
在席鸣查看的时候,胡艳萍抽泣着问谢轻非:“他是怎么死的?”
谢轻非道:“你要是愿意,可以去看看他。”
又沉默了片刻,胡艳萍问道:“他真的说过想要和我结婚的话吗?”
谢轻非递给她一张抽纸,轻轻道:“我想,他那时是真心打算和你安定下来的。”
胡艳萍抹了抹眼泪,眼线也被弄花了,和睫毛膏一起滑稽地黏在眼睛上,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点着头:“我愿意,我想去看他。”
“找到了。”
席鸣把平板递到谢轻非面前,最近删除里确实有段视频,恢复过后查看详情,录制时间正是在徐思为被樊秋叶用二百万赎回后。
回到警局。
谢轻非点开视频,镜头一直在晃动,也没有对准任何人或物,显然是偷拍视角。
不一会儿响起谭伟的声音:“你谁啊,找我干吗?”
“我有一笔生意想跟你谈,”樊秋叶的嗓音虽然刻意压低了,但还是被众人听了出来,“你不是有个女朋友吗?如果你把事情给我办好了,除了钱,我还会送你们俩去别的地方好好生活。”
谭伟先是嗤笑,随即许是看到了对方的脸,惊讶道:“怎么是你?你不是……”
樊秋叶要求他杀了徐斯若,并把罪名嫁祸给徐思为,这件事情在徐思为是个经常嗑嗨的瘾君子的前提下是很容易实现的,甚至他都不用露面就能让徐思为误以为是自己杀了人。而且他是徐思为的“舅舅”,就算事后徐思为怀疑到他,为了不让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暴露,多半也不会主动供出他。
富贵险中求,他本来就已经恨透徐家人,半辈子过得不人不鬼,都是徐茂坤导致的,杀他儿子又能有多愧疚呢?更何况樊秋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考虑清楚这一切,谭伟没有动用卡里的二百万,他把自己全部的可能是干净的三万块钱积蓄转给了胡艳萍,他要先完成樊秋叶委托的事情,不能和她一起走,连同他和樊秋叶的交易证据也偷偷藏在了送给胡艳萍的平板电脑里。
最近删除里的文件最多保留31天,这是谭伟给自己留的后路,但他有信心自己做完事情能回来,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死在了樊秋叶的手上。
一直到视频放完,席鸣道:“因为安琪的意外死亡打乱了原本的计划,谭伟才和徐思为一起重新伪造现场嫁祸徐斯若,就连这点说不定也是樊秋叶指使他做的。事发当晚接他跑路的那辆车,是樊秋叶派来的?她也太恨徐家人了吧,什么仇什么怨啊?”
这时赵重云抱着那把从徐思为家里带回来的大提琴路过,谢轻非叫住他,接过了琴。
席鸣头脑风暴完毕,好奇道:“师尊,你说你会拉大提琴是真的还是吹的?”
谢轻非扬了下眉:“要不拉个曲子给你听听?”
她这么一说,本来埋头干各自活的同事都涌过来,示意自己也想听谢队拉曲儿。
赵重云一脸崇拜:“师父你真的会啊,什么时候学的?”
“高中的时候。”谢轻非随口道。
她坐下先调了音,手头没有工具,也没法保证音调准确度。她已经很多年没碰过琴,当时学也是一时兴起,回忆了下指法,一道乐色从指下倾泻而出。
席鸣拍拍赵重云的肩膀,道:“瞧瞧,高雅艺术。”
赵重云嫌弃地把他手掸开。
席鸣讪讪地蜷起指头,有点不开心:“干吗这么凶啊,我哪儿得罪你了?”
赵重云不耐烦地“嘘”了一声,示意他好好听琴少哔哔。
谢轻非拉的是巴赫的bwv1007,找了几次节奏才切入,但曲子刚拉到一半就停下了。
席鸣正听得起劲:“怎么了?”
“音色不对。”
谢轻非把琴身举起来晃了晃,然后从抽屉找了个刀片出来,费了老半天劲把琴的背板给拆下了。
与此同时,一个信封从中掉落。
……
冬天的阳光好像要比其他季节更温暖,正午时分正是晒太阳的好时候。
私人疗养院环境清净,樊秋叶坐在病房后花园的秋千架上,让护工去给她再拿一条毛毯来。
谢轻非客套了一句:“身体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樊秋叶礼貌地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