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非好笑道:“有你这么损自己哥哥的吗?”
“不是你哥有什么不好, 只是我不适合他——可能我的问题更大吧。”她说着,伸手拿掉席鸣衣领上粘的猫毛, 顺便问道, “你真打算养着登登吗?”
说到这个席鸣就黯然神伤,尽管卫骋已经私底下出钱向胡艳萍买了登登:“我倒想, 但我总感觉它跟着我就和当留守儿童没区别了,我还没自私到为了偶尔回家能撸上猫,就忍心让它成日成夜在家苦等的份上,我知道我照顾不了它。”
谢轻非心想她和卫骋何尝不是这样的不合适。
就算卫骋毫无怨言,她也会和席鸣心疼登登一样心疼他。
席鸣道:“师尊,你考虑考虑收养登登吧,反正你现在工作不忙,它还能跟你作伴呢。”
谢轻非坚定不动摇:“不要。”
“为啥啊,你明明挺喜欢它的。”
谢轻非:“因为猫的寿命太短。”
说完就发现席鸣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怎么?”
“我哥也这么说!”席鸣激动得像个从玻璃渣里翻出糖的狂热CP粉,抱住她的手臂,“我上次让他养登登,他也说猫会死不想养,你们俩真是心灵相通啊!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谢轻非短暂的愣怔过后,把自己的胳膊拽回来,警示道:“不要乱嗑。”
她转移话题:“少辉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她问,席鸣只得暂且把激情放下,调整过思绪,道:“那个茂山酒吧早就被市局禁毒支队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能人赃并获,除了整改也拿它没办法。不过这次顺着徐思为的线展开调查,已经确认了好几个和他交易过的卖家身份,估计很快就能有进展。”
“那边是谁负责?”
“蒲队。”
“哦,那应该快了。”谢轻非把杯子里最后几口咖啡喝了,“走吧。”
席鸣几口把他的薯饼吃掉,快步跟了上去。
胡艳萍正在擦拭美甲工作台上的灰,听到风铃声响以为是预约的顾客到了,拿了个鲨鱼夹把披散的头发三两下挽好,满面笑容地转过身。
“又是你们啊。”看清来人,她的好脸色立马淡了,态度散漫地往椅子上一坐,“有什么话快点问,我待会儿还有客人呢。”
席鸣道:“谭伟的事你都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他绑架徐茂坤老婆还在网上发视频那事儿?全国人民都知道啊。”胡艳萍不甚在意地道,“我事先声明,我对这一切完全不知情,他可从来没跟我提过徐茂坤一个字。”
她今天看起来比上回见面要憔悴许多,粉底抹了厚厚一层,依然没能将眼下的乌青完全遮盖,甚至未束整齐的碎发里还夹杂两丝白。她说完就开始整理小推车里的甲油胶瓶,谢轻非目光顺着她的脸侧划过,捕捉到了她眼尾的一缕细纹。
“那他说过想要和你结婚吗?”她问。
“什么?”胡艳萍表情明显一愣。
“你们在一块也挺久的了,要说完全没有感情也不可能。谭伟人虽然混了点,但对你应该不差,否则怎么会又是给你买房又是帮你开店的,这世界上有几个男人愿意拿真金白银去讨好女人啊,你应该知道他对你是有真心的。”
“……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图老娘长得美,想找个床搭子罢了。”胡艳萍两颊的咬肌收紧了,语气不自然道,“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扯什么感情不感情。能告诉你们的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知道的你们就算把我抓回去也没用。”
席鸣解释道:“我们没有想抓你啊,我们就是想问问——”
“都来问我!问个屁啊问!没有一个人跟我说清楚他到底怎么了我能交代什么啊?”胡艳萍情绪一下子崩溃了,含着哭腔骂道,“什么要跟我结婚,都是骗人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提前跟我通个气,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惹的是什么人啊!要早知道他……”
席鸣:“谭伟死了。”
胡艳萍猛地抬起头,短暂的惊讶过后,眼泪竟全然无法控制地积满了眼眶。
“怎么可能,他……”
她开口嗓音破碎,捂住嘴巴求助地看向谢轻非,希望她改口说这只是个谎言,然而谢轻非的表情也已向她验证了一切。
胡艳萍无声地掉下了泪。
席鸣看见她哭就有点招架不住,说:“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只是还缺少相关证据,如果谭伟曾经和你透露过什么或者给过你什么东西,或许会对我们的调查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