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比我更清楚林又琥是怎么度过那次危机的。”
冉泓和宣帛弈对视数秒,双双转开视线。
“林又琥那只老狐狸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对自己狠,对儿子更狠。”
宣帛弈问:“他对自己怎么狠?”
“在座几位不会知道林氏集团的危机全是他一手策划,就为搭上飞腾实木这艘大船。”
冉泓爆出的这一实情无疑是平地一声雷,惊到的何止是宣帛弈和卫司融,更是和林家为世交的余初。
“不可能。”余初惊愕道,“据我爸说林氏集团的惨败是一场意外,并非人为。”
“那就只能说余董事长识人不够清楚,那场意外真正的发起人就是林又琥,如果几位不信,可以把相关人员叫回来好好调查,不过别怪我打击你们积极性,那些相关人员想必也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卫司融倏然抬头:“失踪?”
冉泓颔首:“准确来说被送到了国外,飞腾实木买金家那些船可不像是做正儿八经生意的。”
卫司融直觉冉泓话没说完,他坐直身体:“飞腾实木真在做人.贩.子?”
只此一句话,冉泓就知道他们也注意到这件事,弯弯唇角笑起来:“那可不是普通的人.贩.子。”
简无修神色严肃起来,默不作声拨通了郑汝水的视频。
接下来的信息该是他们联手合作的小队队长都该知道的,郑汝水接通视频的第一眼就看见装修简约低调的天花板,刚想破口大骂简无修搞什么鬼,就见镜头慢慢转到了斜前方的人身上。
郑汝水定睛一看,宣帛弈和卫司融两手紧握坐在沙发上,正对着一个陌生的黑衣男人,男人旁边坐着捧着笔记本的张锋锐,端的是三堂会审架势。
这是什么大型拷问现场吗?
在苇河河畔花园四周寻访的郑汝水找了个公园公共椅坐下,摸出耳机戴上,静候审讯。
“哪来的人.贩.子送货能按一船十来个的送?”陌生男声疑问语调传了过来。
郑汝水神色秒变,卖人?
接着听见宣帛弈低沉又冷淡的问:“只送人?”
“当然不是,你把飞腾实木想得太简单了。”冉泓指间抽到一半的烟没有再往嘴里送,由着其缓慢燃烧,“他们还会送药品及一些不常见的珍稀动植物出国,我听说飞腾实木总裁是个很喜欢搞投资的人,总喜欢把钱花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郑汝水二话不说就让周查去调罗子垚的投资项目,这是个突破口。
宣帛弈说:“你说的这些都没有证据。”
“对,但凡有证据你们也不会找到我头上来。”冉泓很清楚自己的价值,“警方也苦于这点,不是吗?”
这句话冉泓是对着卫司融说的,走私案查到现在没有进展,一是那伙人够机警,二是痕迹抹的太干净了。
之前无从下手,现在可不一样。
知道不仅送走了人,还有别的东西,那就可以顺藤摸瓜。
不承认没关系,证据确凿总归反驳不了。
人消失的没影,购买记录和资金流动明细确实真实存在的。
身为检察官的宣帛弈很清楚郑汝水和简无修的行动能力,抬眼看着坦然到像没事发生的冉泓,似笑非笑道:“案子侦破,郑队和简队真该重金感谢冉先生。”
这手‘无意’泄露线索的扮猪吃老虎真是高啊。
冉泓微微一笑:“身为公民,配合警方调查是我该尽的义务,不能收两位队长的好处,我很抱歉。”
宣帛弈可没看出一丝抱歉来,终日想利用对方勾得林又琥等人送点线索来,谁知对方早利用他们全身而退。
这份心思不愧是能入卫邈组里做组员的高材生。
别有深意的话说那么多,接下来聊得内容更广泛了。
从林氏集团的崛起到飞腾实木至灵河设下分部,再到南仪镇的烂尾楼,全部和这两伙人脱不开关系。
烂尾楼是飞腾实木的试水之作,可惜选错了地方,也错估市场,扑得一点水花都没有。
后来飞腾实木也在林又琥的建议之下投资过别的,皆颗粒无收,因此林又琥和飞腾实木的关系近乎破裂,最后靠着贷款一举回升。
冉泓:“小卫先生猜出怎么回事了。”
“林又琥把贷款的盈利模式献给了飞腾实木的董事长,重新博得其欢心,后续又详细提供校园贷的推进方式及还不上贷款衍生出来的盈利模式。”这是卫司融早先就研究过的内容,说起来头头是道,“久而久之飞腾实木的胃口被养大了,不再满足校园贷,就有林又琥推出巨额贷款,比如他亲生体会过的人脉偿还方式。崔又富就是其中之一。”
崔又富即是提供贷款金额的一员,也是最初受到巨额贷款的甜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