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生瞠目地看着手中的单子,两眼发直,“我的娘诶,姐姐你吃这么多?”
伍依依眼风一扫,晓晓生缩着脖子赶紧拔腿就跑,听得她又将他叫住。
“记得催他们快些,都快饿死了!”
晓晓生接连点头应是,揣好单子飞奔而去。
铃儿在一旁看着,暗暗替司膳宫的厨子们擦了擦汗,往后可要辛苦师傅们了。
“哦,对了,你叫铃儿是吧?”
铃儿听到伍依依呼唤,手心冷汗一冒,连忙上前行礼,“是,大人有何吩咐?”
“你马上找几个人,把这破木床换了,睡得硌死我了。”
铃儿看着伍依依口中的“破木床”,那可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从木材到雕花都是上等中的上等,再怎么也说不上“破”字吧。
“大人恕罪,奴婢愚昧,不知大人想换哪张床?”
“就斓月殿那张血玉床吧,你找人给我搬过来,对了,最好把那床七色绒锦和琉璃水枕也一同搬过来。”
伍依依说得闲散平常,好似只是一顺手的事,可铃儿慌得立马跪在了地上。
“大人,斓月殿由玄灵禁军看管,里面的一桌一椅、一锦一被都需得到圣主指令后才能动,别说搬床了,奴婢就是去殿门口看一眼也是会被砍头的呀,大人,奴婢实在是……”
“放心,你尽管去取,他们不敢砍你的头。”
她说的轻松,横竖不过耍耍嘴皮,要是真的被砍被杀,她还真能赶去救下自己不成?
“大人,这、这,奴婢……”
伍依依坐在梳妆台前,悠闲地观赏着抽屉宝盒中的金钗珠翠,选了半天只觉得俗不可耐,随手一扔,起身走过来扶起铃儿。
“你别怕,本大人并非故意为难你,你只管放心大胆地让人去搬,不管是禁军还是圣主,都不敢阻拦你半分的,嗯?”
铃儿战兢兢地抬头看了伍依依一眼,她虽没有笑,语气姿容也算是和蔼,确实不像故意刁难她的样子。
只是那斓月殿早被圣主视为禁地一般的存在,就连大长老等人都不敢随意擅入,更何况她一小小侍婢。
她属实是不敢冒险啊!
若是晓生哥在就好了,他还能帮她在旁劝一劝大人。
第16章 不就多吃了他几道菜么,还要追上门来清问?
铃儿脑中飞速地旋转着,心里越想越怕,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开始哆嗦起来。
伍依依见她那样,本想略微安慰安慰她,但转而一想,她身边的人要个个都是这种胆小怕事的性格,那她一天天挨着安慰都忙不过来。
与其对她们一时心软,还不如趁此给她次历练的机会,早日蜕变担当,早日为自己所用!
“行吧,你既然不肯为本大人效力,那就不勉强你了。”
铃儿抬头,不知此话何意。
伍依依挑起一端嘴角,“不过本大人心胸狭窄,刻薄善妒,既是侍候过我的人就绝不能再对别人表忠心。”
铃儿面色凝滞,眼中惊恐迸出,夜风吹进单薄的衣裙激起一阵寒颤,覆在腰间的素手冰凉沁人。
“大、大人……”
“所以,你若今日不肯去,那就只能……”说到这儿,伍依依故意停下来,眸光犀利地看了她一秒,而后厉色一收,说道,“你自己选吧。”
混着窗外的花香闯进闷热的屋子,带走了夏夜的燥气,留下丝丝凉气。
伍依依伸了个懒腰,转头时又从铜镜中望见脖子上的那道深紫色的勒痕,骤而心绪一紧,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凌厉。
“选好了吗,本大人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铃儿又一哆嗦,泪珠选悬挂在眼睫,憋住内里凶猛翻涌的惧意,“奴婢、奴婢听从大人吩咐,这就去找人搬、搬床。”
随而屈身行礼,因为惊惧,身形有些立不住,左脚一拐,差点摔了下去。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伍依依觑了一眼,暗自叹了口气,“就你这胆子,我还真怕你一去回不来呢!”
说完自袖口处摸出几枚金针,递了过去,“拿着,他们要敢拦你,便示以金针,若是还有人敢不从,你就杀了他。”
“杀、杀人?”
“若是不想杀,你就威胁他们,说是圣主之令,不信的话,让他们带着金针去找圣主对峙。”伍依依无奈地追加了一句,见铃儿在旁还有些犹豫,不由肃正神色又催促了她一遍。
铃儿犹疑不决地接过了金针,满脸灰丧地开门出去了,门外的小丫头们只听到动静,一个个好奇不已,见铃儿出来慌忙上前询问。
铃儿憋着泪只顾摇头,走出雅桂苑时更是犹如刑场赴死般呆木怆然。
铃儿走后没多久,一个丫头进来通知伍依依晚膳已经备好了,伍依依又扯过一条白绸缠在脖子上,披了件水玉纱衣,去侧厅中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