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哎呀!罢了罢了,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了,不中用了,也管不了你们了……”
俞爷爷挥挥手,俞妈妈有些失望地看了江蓠一眼,扶着俞爷爷回屋里去了。
渐渐地,客厅空了下来,江蓠整理好情绪后,率先站起身,准备扶起俞郜时被他躲开。
“干嘛,我可是帮你解了围……”
江蓠想用轻松玩笑的口吻打趣,但看到俞郜双目通红时,舌头的苦涩突然溢了出来。
“俞郜,你……”
“从没喜欢过……”他的声音有些哑哑的,但更多的是疲惫,“江蓠……”
他看着她许久,张嘴了几次都没发出声音,最后像是放弃了似的,吐了三个字出来:
“小骗子……”
那天之后,江蓠没再见过俞郜,他走了,只留下一封信,连俞妈妈都没告诉,一个人静悄悄地走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蓠正在整理俞郜送给她的那些生日礼物,她本想找地方收藏起来,将俞郜这个人彻底埋进回忆的。
可一听到他已经离开了,江蓠忽然失了力气,呆坐在地毯上,发愣了许久,然后又把整理好的生日礼物挨个挨个放回房间原处。
她忘不了俞郜的,江蓠坚信,她也不想忘了他。
开学后,徐澄澄也没来上课了,她也是在后来才听说俞郜离开的事,多方打听后听说俞郜去了H国,徐澄澄不想放弃他,第二天毅然决然地办理了出国留学的手续。
江蓠有时候很羡慕她,她若是有徐澄澄一半的勇敢,大概也不会弄丢俞郜了。
没有俞郜的生活变得很安静,平常的好像再不会有人过问她的生活。
无聊的时候她只能独自望着天空发呆,在这世界上遇到一个跟她一起犯傻的人不容易,偏偏她还把他弄丢了。
他人虽然走了,但留下的影子还在。
有时候半夜做噩梦醒来,江蓠会下意识拨通俞郜的电话,等冰冷的机械声提醒她该号码是空号时,她才突然惊醒——俞郜真的离开了!
他终于摆脱了她,追寻他自己的人生去了。
这很好,不是吗?
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他能过得更好吗?
江蓠如是安慰自己,希望用“他过得好”这个借口来替自己释怀。
只是孤独从不讲道理,像蚕吐丝一般,一圈一圈把她包裹得越来越紧,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她总忘了俞郜离开她的事实,不知不觉中还是会叫出他的名字,梦里常常会看到他,有时醒了似乎还能看到他的身影。
她觉得自己真的魔怔了,可是又找不到药可以治。
“再后来,我就被一辆自行车撞到,天旋地转之后,醒来就变成了一只猫,还被一群道士追着打。”
江蓠喝完了满满一壶蓬莱仙人的花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原来是这样……”蓬莱仙人捋着他那茂盛的胡须缓缓地点了点头,小眼一眯,轻声嘟囔了一句,“难为仙子费心安排,却还是这般结局……”
“欸,老头儿,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把从前的事都告诉你,你就会放我离开这儿的!”
江蓠叉腰站在面前,被花蜜染得红彤彤的鼻头吸了吸,“依依上次来信说带着小狐狸去北荒玩了,听说那里有好多稀奇古怪的宝贝,我也想去看看了!”
“北荒?”蓬莱仙人微微一愣,放在石桌上的手指悄悄捏了捏,心下略有筹划。
“你倒是提醒我了,北海龙王的小儿子生了怪病,久寻良药不得,百年前问我要灵丹一颗,不如你此次顺道帮我送去如何?”
江蓠微微瞪大了双眸,“百年前?仙人你也太不靠谱了,百年前的事竟拖到今日才办!”
蓬莱仙人没恼,反倒畅怀地笑了笑,“不晚不晚,你如今送去正好呢!”
江蓠觉得蓬莱老头的笑容不怀好意,不过她此时也来不及在意其他,一听到马上就能去北荒,她仅剩那点理智早就飞不见了。
接过蓬莱仙人的灵丹,江蓠哼着小曲儿,乐乐呵呵地往北荒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