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见她起来,赶紧扶着她,嗔怪道:“自己婶婶,客气啥。”然后把一个粗布枕头放在她背后让她靠着。
此时徐忠听到声音也进屋来,“瑾瑜醒了,我去端吃的。”声音憨厚,语气中满是欢喜。
片刻后徐忠就左手端着一个大陶碗,右手拿着饼子回来了,他将吃食放到榻边长几上后,关切地对徐瑾瑜说:
“昨见你久不归家,你婶子不放心,让我出来找找你,说别是出了什么事。唉,也幸亏你婶子提醒,我到了村口发现你晕倒在老槐树那儿,还浑身是血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徐瑾瑜喝了口婶子递过来的水,有了些精神,眼神有些闪烁道:“昨天上山不小心,滚沟了。”
她可不能跟他们说实话,那个游学士子赵惠,也就是嬴驷的身份还有行踪牵扯太多,此时情况不明,她得守口如瓶。
婶子将盛着满满炖鸡的陶碗端给她,心疼地说:“来吃炖鸡、吃饼子,昨夜昏迷时找了老伤医来看,说你伤到筋骨,需要好好补补。”
徐瑾瑜接过陶碗,见里边是飘着黄色油花的炖鸡,闻着味道就鲜香无比。
她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也顾不得矜持了。先是大口喝了口鸡汤,接着咬了口鸡腿肉。
鸡汤鲜香,鸡肉劲道弹牙,虽然只是加了盐巴的清水炖鸡,但美味无比。
婶子见她狼吞虎咽,欣慰的笑道:“老伤医说没个把月不能下床,这段日子你就住到我们家里,婶子照顾你。”
徐忠叔也憨声附和道:“你就听你婶子的,这鸡汤觉得好喝的话,明天还给你炖着吃。”
如果鸡汤暖胃,那叔叔婶子则是暖心。
一朝穿越到两千多年前,还是无比Hard的模式,说她不怕是不可能的。
加上原身本就孤苦无依,一直活的小心翼翼,而今邻居叔叔婶子那真诚的话语,让她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可以暂时松懈。
叔叔婶婶生活本就不易,家里也是过得极为清苦,但是却为了给她补身子把用来下蛋卖钱的鸡杀了。
根据原身记忆,前段时间,婶子拿着徐诚哥从军中寄过来的家信,让识字的徐瑾瑜给她读里边的内容。
徐瑾瑜跟婶子说徐诚兄家书中说已近冬季,希望家中给他寄去新衣,另外他在军中借的钱也该还了,希望再给他带些钱。
听徐瑾瑜念完书信,婶子抹着泪说家中本有些积蓄,但是老大徐勇今年盖房子,娶新妇都花光了。这老二寄过来书信要新衣和钱,还真是发愁。
就是在如此窘迫的境遇之下,他们还愿意拉她一把,给她炖鸡,给她找伤医,还让她住在家中照顾她。
徐瑾瑜咬着饼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哽咽道:“麻烦叔叔婶子了。”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的怪生分的,好好养伤,早点好。”徐忠的妻子笑着说道。
徐瑾瑜在邻居徐诚夫妇的照顾下,大概过了十几日就能下榻了。
这日她被婶子扶着在院中坐着晒太阳,婶子给徐诚哥做着新衣,徐瑾瑜帮婶子理着线唠着磕。
“婶子,我想去投军做军医,你觉得如何?”
第2章 闯秦之旅
婶子眼神一亮,“好啊,我们大秦儿女皆有血性,去军中好!你可想好去哪里?”
徐瑾瑜头一歪,思考片刻后说:“就去徐诚兄那个军营可好?我还能顺便给他送你做的冬衣。”
婶子高兴地拍着徐瑾瑜的胳膊,激动道:“好啊,好啊。”随后她摸着瑾瑜瘦弱的手臂,语气中透着的担忧,“河西那么远,你这么个瘦弱女子,婶子担心。”
徐瑾瑜摸着婶子粗糙的手,劝慰道:“婶子莫要担心,听说医士到军医营也没那么危险,虽然不是士伍,但是在军中的时间可以充抵兵役徭役的,等不打仗了也自由,还可以回来做医士。”
婶子听罢,紧蹙的眉毛也舒展开来,叹了口气,“也是,你既然心意已决,便去做吧,有什么需要叔叔婶子帮忙的,尽管开口。”
徐瑾瑜笑着点头,给叔叔婶婶说的是给徐诚兄送新衣,但她没说的是除了新衣,她还要给徐诚兄送钱。这段时间住都在叔叔婶婶家里,不仅耽误他们做活,吃穿用度都是用他们家里的。
徐瑾瑜给她们钱,他俩说什么都不要,说虽然不是亲叔叔、婶子,但是一直把她当侄女来看的,这钱要她自己留着傍身。既然这钱叔叔婶子不要,但她可以直接给在军营的徐诚兄。
还好,此时的秦国女子还比较自由,能够参与到生产的方方面面,可在田间劳作、可种桑养蚕、可织布做衣、可经商、为巫、为医,此时人丁匮乏,女子在战争中也发挥着作用,史料就有记载“丁男被甲,丁女传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