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俞未有话就爱说,又啰嗦道:“你要知道那高个子还在的,你就这么放齐虚一个人在南凉,不就是给它新的一年开门红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只鬼最想杀了我们几个。”
应无识不想回答这件事,好在瞿清言见气氛不对暗中拍了拍俞未的大腿,“今天过年,少说这些气氛压抑的话。”
瞿清言说完看了眼应无识,两人刚刚相视都像是明白对方说的什么。
此时,本该凄凉的大门外突然来了道身影。
他进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俞未,于是一个激动冲过去想也没想环住了俞未的脖子,欣喜若狂道:“公恩先生!您竟然在这,还是跟应先生一起!”
俞未被这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吓得够呛,但听声音就知道是谁的他同样惊喜道:“小矮子是你啊!”
灵差送开了俞未的脖子,乐呵道:“这么些年了,您竟然还记得我!”
说着灵差又看向旁边的应无识,恭敬道:“应先生好,应先生新年快乐。”
应无识微仰首回答:“同样,”又话音一转,“你今天怎么来这边了,是有谁的信吗?”
灵差摇了摇头说:“我们放假了。”
“放假?”
俞未声调抬高了点儿,“你们还能放假?”
灵差点头道:“那肯定,过年么,不过……”
他说着有意看了眼对他面带微笑的习松炀,然后顺着习松炀的手往下看。
是拉着的!
“应先生!您二位在一起了?!”
灵差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么看着两人在桌子底下紧紧相扣的手,倒是把自己看哭了。
积攒多年的情绪一瞬间迸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应无识往后缩了缩,问:“怎么了?”
灵差只是一个劲地摇着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直说:“没什么!在一起就好,在一起就好。”
但突然之间感觉被人拽了一下,接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人拖拽走,头上戴的军绿色帽子都因为惯性掉了下来。
灵差就这样被俞未猝不及防拽出来。
俞未问灵差:“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灵差依旧难以平复心情,哽咽着说:“两人上辈子的缘分总算是延续下来了,我激动还不行吗公恩先生。”
哪知俞未却压低声音说:“这件事让他们两个慢慢来。”
听俞未这么说,灵差总觉得自己听出了点什么,弱弱问了声:“所以两人……还都不记得彼此吗?”
俞未泄气地摇了个头:“两人都不知道。但我就纳闷了,应无识都这么久了还这般样子,按理来说他那件衣服还有那颗珠子,都足矣让他慢慢恢复。”
可灵差却换着说:“公恩先生您是否还记得这所酒店的由来。”
俞未承认道:“自然记得,而我也替他完成他所给我的任务,”只是又一想,“你说他是不是恢复了,只是不想接手这个烂摊子?”
灵差不相信应无识会是这样的人品,因为他之前很小就跟着应无识了,所以他能清晰地知道应无识这个人从头到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灵差自信满满地说:“毕竟酒店是应先生心血铸成的,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他爱财能舍弃这么大个酒店吗?”
俞未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但听灵差这么说瞬间又多想了点。他说:“我与应无识是相伴最久的,离开人间的时间也差不多,不过他命中有劫,劫过得福。”
“但是,我这条命都是应先生救下的,就算他这回的劫再怎么恶劣我都一定帮他挡回去!”灵差昂首挺胸地说,气势丝毫不减弱。仿佛他能帮应无识挡劫是他的荣幸。
此时俞未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灵差的邮差包上。他微微拉开了包包的拉链,往里面翻了翻说:“那封信你给过去了吗?”
灵差点头说:“那是当然,六十年,刚刚好。”
俞未嘴唇微勾拍着灵差的脑袋说:“不错,办事效率还可以啊你。”
灵差经不起夸,弯下脑袋继续道:“先生让我六十年后送,我就六十年后送,分秒不差,准时送达。不过当时您为什么要帮应先生写呀,明明应先生的字也可以。”
“你说什么?”
听着听着,俞未就觉得灵差的话变了味道,这是在换个方式说他字丑?还光明正大说?
俞未舌头在下牙轻轻划了一圈,说:“多帅的字,”好像说完又没了底气,“你不是知道吗,你当时怎么不念给他听?”
灵差撅了撅嘴,眼珠子转了一圈说:“忘了!”
还挺理直气壮的,俞未无话反驳。
俞未悄悄看了眼大厅里的情形,几人吃完已经在收拾碗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