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虚嗤笑:“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吗?”
“我知道你想说,”齐虚抬头,“你让我有活下去的希望,跟着你的日子就算差我也并不觉得会不妥。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看你躺在马路上,你很会人生,尝过几十年人生的酸甜苦辣,我没有,我并没有向你一样死后重生,我死了就是死了,所以我很羡慕你,你死之前可以有很多种状态,我只能呈现一种。”
齐虚笑了笑,继续说:“而这一种就是我如今的状态,这是死亡的一种状态,反正人终有一死,我只是提前,我以前的想象。”
“很早前,我以为自己死前会多种状态转换,最后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但到头来真的到了这个时间后,我发现我做不到,我有留念的东西了,我好像真的无法轻轻松松的离开。我也不能像你一样,一样能每次死之前都是不同的状态。”
“什么时候开始的。”
待齐虚将内心所有的思想都一吐为快后,应无识终于开了金口。
齐虚想了一想,如实回答:“半个月前。”
应无识皱了下眉头,是在金口村之前的事,于是问:“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不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应无识哑口无言。
接着,应无识心里还抱着意思幻想。他说:“你现在还没有到卧床不起的状态,还有治疗成功的机会。”
“没有的,”齐虚回答的很快,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这个赌注在我绑定时就已经开始了。”
“绑定什么?”应无识问。
齐虚又看了看天花板,指着在灯罩上旋转的小飞虫,言简意赅道:“那扇门。”
第71章 扫兴
“当时怎么不说?”
应无识将话语间的汹涌转化成几丝听不出韵味的言语,但却听得齐虚嗓子一紧,嘴巴开开合合好几个回合,最终还是泄气道:“你知道,抛开一切因素,我几乎很少在你面前说这种事。”
“没了?”应无识语气像激不起任何波浪的湖水,平静依旧。
“没了。”
这句话是齐虚酝酿好久才说出口的,他其实还有话想说,可门被推开他就没了心情。
只是不再摆弄着那朵白纸花,而是坐着发呆。
进来的是每日准时来房间打扫的阿姨。
齐虚见阿姨戴着口罩,手上扫把拖把齐全,于是下了床让阿姨打扫房间。
阿姨看见满桌的白纸花也是头疼,捏了捏太阳穴于是转身寻求齐虚的意见。
齐虚看懂了阿姨的表情,摆摆手说:“丢了吧。”过会儿似乎是舍不得,又添加道:“留一朵。”
阿姨答应下,用抹布一扫,床头柜上的白纸花通通落在地上,阿姨也从花堆里精挑细选了一朵暂时放在床上。
应无识出了门,往旁边一望就见那姐弟俩又哭又抱的,于是把齐虚往瞿清言的位置拉去。
瞿清言正在沏茶,看见齐虚过来了赶忙给他倒了一杯。
等两人都落坐后,瞿清言也开口说:“刚刚跟习家姐弟商量了一下,因为后天除夕,想着一起去浮林酒店喜庆一点。你觉得怎么样,齐兄?”
齐虚轻轻抿了口茶,掀起眼皮道:“不去。”
“我就知道。”瞿清言说着也喝了口茶。他早就想到了齐虚不会去的,这个样子的出个门都是困难,别说跨越这么远的距离去浮林。
瞿清言不死心又说:“俞未也在那边,总不可能让他孤苦伶仃一人在那,大过年的。”
谁知齐虚听见俞未的名字是鸟都不鸟一眼,更加没兴趣了,还是说:“不去。”
下一秒,应无识打了个哈切翘起腿看向瞿清言,淡淡道:“有酒。”
说完对瞿清言挑了个眉头。
瞿清言秒懂应无识的意思,双掌交叉半个身子向前微探,“有烟花。”
表面像是在与应无识讨论着这次的跨年活动,实则是告知齐虚酒店这次的活动都是他喜欢的。
应无识道:“烧烤。”
瞿清言接着:“日落party。”
应无识:“包饺子。”
两人一唱一随,齐虚窝着茶杯的手紧了些,内心动摇了。
特别是应无识说的酒,他此生最爱,只不过已经很久没喝。自从自己症状越来越严重后,被习南枝管着他都感觉自己快忘记酒水的味道了。
就在应无识两人说相声一般没过多久,习松炀便带着姐姐走过来,而他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去?”
习松炀一脸欣喜地看着齐虚,因为齐虚是这次跨年的主人公,少谁都少不了他。
而且在有这个想法时,习松炀就已经打电话让还管着酒店的俞未开始布置了。
齐虚内心已经松了口,只要谁再加把劲,他一定会表现“极不情愿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