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头泛着晕沉,不自觉,面颊已经泛上浅浅薄红,她指尖又忍不住勾了一下脖颈上戴着的金玉项圈,听到铃铛声轻响,只觉得浑身上下,好似都带满昨夜情.爱追忆。
心悦。
爱慕。
这难言情意,越发浓烈,充满心头,花灼忍不住转脸,轻声问旁边的顺子,“善渊去哪了——”
怎么还不回来。
刚道出这半句,梁善渊冰冷的手便从后贴上她的脖颈,给她梳头的老嬷嬷正在旁边准备发饰,梁善渊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
花灼脖颈乍一接触寒凉,忍不住缩了缩,对着铜镜,笑望他温柔玉面,“你做什么去了?”
“外面下雪了,”他又用手贴了贴她的脖颈,“冷吗?”
真够冷的。
花灼如今身子已经不太热了,可她还是要顺子将窗棂打开,果不其然,外头下起皑皑白雪,如破碎的纸片在花白的天地间纷纷扬扬。
梁善渊垂眸,要老嬷嬷指点着,给花灼戴发饰。
顺子望了几眼外面,不太知道雪有什么好看的,见自己插不上手,她忍不住小声道,“善渊姑娘,晴儿姐姐呢?”
梁善渊给花灼插着金凤,闻言,片晌没回,直等到顺子都快没耐心了,才轻声道,“回去了,”
“说是有事要忙。”他抬头,对顺子笑了笑,接着,又低头给花灼继续佩戴发饰。
顺子一怔,不知道晴儿怎么忽然回去,却听她道,“你们也先出去吧,接下来的我会安排。”
“这,这怎么行呢?”说话的,却是那老嬷嬷。
这老嬷嬷是武定侯府的老人儿了,顺子听老嬷嬷说话,忙道,“就是啊,成婚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怎能要你一个来安排,这像什么话?”
梁善渊垂眼,给花灼插着金簪的手一顿,花灼听她们如此说,也不明梁善渊为何要她们都出去。
她抬了下头,只觉头上发髻叠加着发簪实在太重了,正觉得脖子都有些酸时,梁善渊冰冷的手却已经先一步揉捏过她的后颈。
“这很重要吗?”梁善渊头都没抬,落眼给花灼揉着脖颈,“做戏而已,又不是真的,既是儿戏,你们自当儿戏对待便好,何须认真?”
眼见那老嬷嬷似是气怒,花灼忙道,“方嬷嬷,顺子,你们先出去吧,她太没管教,我训训她。”
说是这么说,却如了这善渊姑娘的意,两个下人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三公主也有意偏袒这善渊姑娘,虽面色难看,但还是紧赶慢赶的出去了。
“你跟她们对着干做什么?”花灼侧头望他,知他恐怕是吃味儿,心觉好笑,牵住他冰冷的手小声问道,“有想私下对我说的话?”
梁善渊望她全身上下。
她身上穿的,脖子上戴的,嘴唇上涂得,连同身上的味道,他都太过熟悉。
梁善渊指尖勾着花灼脖颈上戴着的金玉项圈,蹲下来抬头望着她,花灼见他指尖动作,禁不住有些羞恼,正要推他,却被他抱住了后腰。
他唇染着外头冰天雪地的寒凉,凑上前来亲她。
“灼儿,”他抱着她,脸埋到她腹部,说话时,似有寒气吹拂般,花灼只觉小腹处怪异,手都放到了梁善渊肩膀上,却听他温声问,“你心悦我吗?”
花灼轻眨了几下眼,见他抬头与自己对视,面上忍不住泛起绯红。
她坦率的点了点头。
又担心他觉得不够,因为她太知道如今的感觉了,总想与他更近,更亲近一些。
“我心悦你,阿善。”
“我是真的心悦你,”花灼指尖捧着他的脸,抚摸过他面侧的纱布,忍着自己的心跳,面红耳赤道,“无论你是谁,无论你之前经历过何种孤独寂寞,我想往后都能陪在你身边。”
梁善渊目光只是定定望着她。
他眼瞳太黑,恍若能将人吸进去一般,蹲在地上抱着她的腰身,却是对她弯了弯眉目。
“好,我信你,”他道,脸上却忽的没了笑,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若你骗我,对我有半句谎言,你就要吞一千根针。”
一千根针。
他喜欢玩翻花绳,爱生闷气,好吃醋,怕疼,便是连要发毒誓,也是如此若小孩子一般的诅咒。
但也是这样,才更不能违背他的话语。
因他恐怕句句当真,句句属实,一千根针,也一定没有半分虚假。
明明是如此阴冷的毒誓,花灼却低着头,指尖轻抚他面庞。
他眼尾微挑,更像个漂亮的女儿家,总要她不由自主,心生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