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辰怎么没来?”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搭话。
他对花阴道:“许是还睡着,我再差人去叫。”
“不必了,我亲自去。”
花阴气得腮帮子疼,在年轻伙计的带领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同辰房前。
拍门,无人应答。
索性提起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
“小偷,还不赶紧把钱还给你爷爷!”
话音未落,花阴惊诧地看见,床上趴着一具只穿了里衣的尸体,他的手自然下垂,已经有了黑青色的尸斑。
“啊!”
花阴吓了一大跳,转头扑进潭渊怀里。
“同辰?!这怎么会……”
随后进来的小伙计惊呼一声,赶紧回头去叫店里的其他男妓通知妈妈。
洛君林脸色凝重,第一时间去到案发现场,对同辰的尸体进行了初步检查。
尸体脖颈处有勒痕,判定是生前被人活活勒死的。
他的尸体呈趴卧姿势,凶手应该是蹲在床上,从后方勒住了他的脖子。
那个位置刚好有扇窗户,打开一看,外面还有几个零星的脚印。
有男妓发现了这些脚印,惊呼一声:“这是凶手留下的脚印,快追!”
“等等!”洛君林止住了他,“尸体已经有了尸斑,凶手早就跑远了,现在追没用的。”
“那怎么办?”
洛君林仔细查看了脚印的形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个脚印体积偏小,而且形状瘦长,应该出自一名女性。”
“女人?不会吧……她哪里有这么大力气,能把同辰勒死?”
这也是洛君林觉得奇怪的地方。
花阴觉得再跟这具尸体待在同一个空间,自己的脑子都要缺氧了。
他捏着鼻子对潭渊道:“快去找找银票在哪儿,我不行了,得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花阴走后,潭渊在房中各处摸索,并未发现他们的银票。
他抬眸扫了洛君林一眼:“跳窗那个不是凶手,而是小偷。”
洛君林灵机一动,原来如此。
窗外的脚印娇小,应该是个女人,她翻进同辰的房间,为的是偷走花阴的银票。
而凶手并没有在房间后面留下脚印。
也就是说,他是从正门走进来的。
洛君林横扫在场所有人:“凶手,就在这间青楼里面。”
众人皆是一阵惊诧,议论着四下环顾。
“昨夜,谁到过同辰房间?”洛君林问。
小伙计答道:“负责打扫的阿伯去过,不过他耳朵不好,应该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洛君林召来打扫的老伯,让他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昨晚公子离开之后,我就来他的房间里面打扫,以为他会去很久,没想到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还把我赶了出去,说余下的地方不用我打扫了。我还以为是自己打扫的不够干净,被他责怪了,心里介意得很。”
“后来我又去隔壁房里打扫,等我出门的时候,想着再去同辰公子房里看看,顺便给他道歉,结果就看到公子推门出去,往后院去了,我也就没再进去。”
“那是几时?”
“大概是子时之前。”
洛君林陷入沉思。
按照脖颈上的勒痕,亥时左右,同辰应该就已经身亡了,那之后离开房间的人又会是谁呢?
潭渊看了他一眼,瞬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淡淡道:“是凶手。”
洛君林眼前一亮,也就是说,阿伯去隔壁房间打扫的这段时间,有人进入了同辰的屋子并杀害了他。
这时,妈妈惊恐万状地跑了过来,一看到凶杀现场,险些晕死过去。
几个男妓从旁搀扶,才没让她倒在地上。
洛君林上前,向着妈妈出示了他的令牌:“公子们陪客的记录,请拿来予我一看。”
花阴正好站在妈妈身后,看到了他的令牌。
大理寺!
洛君林竟然是大理寺的人。
怪不得每逢有案子,他都要进去掺和一脚,原来这是人家的老本行。
妈妈差人去拿来了陪客记录,上面显示,昨天夜里只有两位公子没有陪客。
洛君林打眼一扫,摇头:“不是他们。”
花阴不懂:“为什么?”
“他们身量与同辰不符,没法冒充他离开房间。”
洛君林又查看了名册上的其他人,发现有一位公子的陪客记录略显古怪,旁人都是一夜一个,他是一夜两个。
“香樟公子可在?”
众人四下环顾,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香樟竟然不在了。
洛君林和潭渊互相对视一眼。
“追!”
潭渊飞身出了房间,站在房顶四下环顾,看到一个人影正跑出清倌街。
他纵身一跃,直逼那人,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人提溜了回来,甩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