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片刻间,院外的声音没有了。
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他缓缓侧转着身子,微微蜷了腿脚,有些乏意地睡去。
翌日,商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就在马车行驾之时,府里的一抹娇小身影小步跑来,二话不说登上了马车。
衔接着缓行的马车,进了内车里,连身后紧随的阿集都未曾跟上。
阿集追着马车跑了几步,见马车丝毫没有停歇之意,只得停下脚步,弯着腰气喘吁吁地扭头询问门口的费游:
“你家殿下要去何处?”
费游回:“不知。”
阿集皱眉,上前两步质问道:“你是他的随从,你不知他要去哪?”
费游眼里有些不悦,如此对他家殿下指名道姓,纵使殿下不受宠,也饶听不了这般不敬:
“你是沈小姐的随从,不也是不知道你家小姐要去哪里么!”
“你!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家殿下才去的!”阿集气急败环又心中忧愁万分:
“我家小姐最好没事,不然饶不了你们的。”
第5章 005
◎“哭什么?”◎
马车内闭目凝神的商侑安睁开眼,对上那双笑弯弯的眉眼,“沈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她嫩皙的脸上久经不消地笑意:“殿下,不是约好十日内我做什么都可以吗?”
她要是没记错,他是要去往雁城外百里处的陵墓山,那里是他母亲,也是曾经尊宠一世的商贵妃所栖之地。
“但不代表你可以肆意妄为。”
今日的商侑安穿了件烟墨长袍,有着一股文雅之感,墨发束冠,没了往日的颓废,更加的俊朗,只是那张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漠。
“我只是想与你出来转转。”
她记得上一世,在商贵妃之陵墓前遭遇了大批杀手的行刺,她为了商侑安不受伤,替他挡下了一刀。
那疤痕自此留于一生难除。
她背后有些隐隐作痛,她不知如今这一世,到了那一刻,她还怕不怕痛,会不会退缩,毕竟人一旦尝过痛楚,心里生了恐惧,就很难做到义无反顾了。
“随你。”商侑安抬眼,冷声道。
她觉察有视线在打量她,不禁轻轻吐着气息,让自己放松点。
雁城外百里处,一座以山体为陵的陵墓,其风水之地为世人所叹,只有历代帝王的陵墓能依山所傍,故而体现帝王之浩大气魄,而这里葬着的却是永嘉皇贵妃商氏,商旖,也是商侑安的生母。
沈知珉跟在商侑安的身后,将脚步放得很轻,眼前这座陵墓她见过一次,上世的今日再见,依旧令她惊慨。
当今天子一生痴爱商贵妃,曾言生同衾死同穴,如今两人相隔天地,而这雁城又是商贵妃的故土,将此修建如此庞大的陵冢,必将是要守他们生前的诺。
而商贵妃的一生是令世人所羡慕的,世间女子无不以商贵妃的爱情为样,痴求自身也有这样一段的轰世之恋,可世间皆无一男子如同那谢康禛(天子)。
更是在登基之年,更改王朝年号:岱延(岱乃天子曾小名,延同“雁”音)。
商贵妃病逝的那年,天子下令将雁城内百姓迁出雁城,将此作为古城供奉于世,商贵妃生前猜到会如此,便留下了三条遗言,而不可驱逐雁城子民,为其中之一条。
“不问问这是哪吗?”
商侑安停下脚步,望着陵墓,不曾回头看过那跟随无言的少女。
“想必是殿下的亲近之人。”
沈知珉心底泛酸,在前世之时,她并没有去了解皇室里的因果纠痴,只闻及商贵妃逝去那年,留有一八岁之子,却在之后消失在皇宫。
传言说此子日夜颓废,不久便得了失心疯,送出宫去调养;也有人说,此子体弱命薄,难承天恩,故为不累及皇室天运而除皇姓、远避之。
闻,天子年年临陵墓而不曾入雁城。
这位应本随岱延皇帝而姓、为皇家长子之人,逐渐也被世人所忘记。
沈知珉收起思绪,想随他进入陵墓,而前面之人脚步一停,背对着她,问:“你可知你跟进来,是作何意义?”
沈知珉转想,脚步也停了下来,她不属他宗族之人,又身为女子,若是随他这般进去了,见了商贵妃,她该说些什么?
她回头看眼后面,天色将落,偶有凉风轻扫,僻静之地,不免让人心底生寒:“那殿下何时出来?”
沈知珉也怕对里面的人失了敬,看更多精品温文来企 鹅裙以污贰 二期无儿把以故而斗着胆子留在外面,只是柔柔颤音暴露了内心胆怯。
商侑安垂眉,似有一声细微叹息,抬步向前走去,凉风裹着少年清冷嗓音:“一同进来,勿要多言。”
皇家陵墓历来都有守陵人,这里的守陵之人已是半百之年,苍发如艾,虽是腿脚如风,可仔细看去,左脚走起路来,一瘸一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