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身宽体胖的大树对比,詹重雪一米八几的高个儿被衬得十分消瘦单薄。
只见那人聚起灵力灌入树干中,数道光芒即刻从老榆树内争先恐后爆出,红如烈焰,眨眼间榆树就化为飞灰。
满院荫蔽消失不见,头顶的太阳猛然泻下很是刺眼,苏子沐抬手挡在眼前,突然照下的强光激得他鼻子发痒,拧着眉问:“好端端毁树做什么?”
“想毁自然便毁了。”詹重雪随口答了句,转身负手面对他站立。
继世家公子后这人又夸起了朱雀,说除了种族跨度大了点,人也疯了些,什么都好,只身一只鸟直接拉过来就可以大婚。
苏子沐听得跳脚,只差举起双手双腿地反对,他掷地有声道:“不可能!”
那只朱雀甩都甩不掉,如果再从詹重雪这里得到肯定,怕是会更加疯狂。yst
其他世家公子,八字的一撇都不一定能撇上去,吃肉停不下来加裙亖二珥贰武旧易四七但朱雀可不一样,那一撇已经写好了,擦都擦不掉,要是疯起来硬要写上那一捺,他揍不过就完了。
詹重雪笑:“没什么不可能,但你和容大公子之间确实不可能。”
苏子沐心脏一痛,暗恨道:“这事儿便不劳您费心了。”
詹重雪走后,小院再次只剩他一个,连遮阳的大榆树也没了。
苏子沐重新将大脑放空,呆坐在屋檐下,愣愣地看着日落西沉。
夜晚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房间。
苏子沐在床边刚脱掉外衫,腰上的魂铃忽然传来动静,心脏随之猛跳起来。
他愣了半天裹上被子缩在被窝里才予以神魂联系,轻唤了声:“阿诺?”
可隔了许久对面的人也没有回话。
他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整个人变得坐卧不安,爬起身调整好情绪温声道:“怎么不说话?”
“你……你怎么不问我婚讯的事?”片刻后,容诺的声音传来。
这是他们首次谈及这事,苏子沐的不好预感越加强烈,他缓了缓后,故作轻松答道:“你不说自是有你的理由。”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等得久了,他的脑中各种念头又开始纷飞,压都压不下去,最疯狂的一个竟是想在婚典祭天时,在那个万众瞩目的时刻直接抱走人。
不过想归想,只要他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便会尊重容诺的任何决定。他不会去抢人,除非容诺愿意。
“你,不在意?”
屋内没有点灯,苏子沐紧握在手心的魂铃发着幽蓝色的光芒,余光透过指缝为昏暗的房间增添了些光亮。
他假装思索着,玩笑似地反问道:“那阿诺是想我在意了,还是不在意?”
对面又陷入了沉默。
“叩叩。”
苏子沐还没等到容诺的答案,房门却被敲响,他心情本来就不好,被打扰后更加糟糕,“睡了,别敲!”
几个字带着怒火脱口而出,很有效,门口的人的确没再敲了,那人大概没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火气,默了半晌后歉疚道:“抱歉,打搅了。”
听到熟悉的声线和转身离开的脚步声,苏子沐整个人呆滞当场,他赶忙跳下床,急切地喊道:“不是,等等。”
房门打开,容诺立在院中转过身看向他。
他紧忙解释道:“我不知道是你,不是有意吼你的。”
都怪赤珠与朱雀,他被骚扰习惯了,吼人也吼得很顺口,他方才潜意识也以为是那两个,而容诺此时应该在容城才对。
苏子沐只脱了件外袍,全身行头都很整齐。
那人扫了眼,疑惑道:“不是睡了?”
“还没,你何时回的昆仑?”
“才到。”
苏子沐朝人扬起个笑,“外面凉,进屋说?”
他先行一步进屋点燃油灯,暖黄色的灯光迅即驱散屋内黑暗。
容诺迈进屋子,和他一同到圆桌前坐下,他们坐在同侧,坐好后都不约而同地同时侧目望向对方。
两相对视,容诺递出一只锦盒,黑檀色的盒子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在灯光下流转淡淡的幽蓝色泽,扑面而来的金钱气息令苏子沐愣了愣。
他打开盒子发现是一枚黑金指环,简单朴实,整体就像是随意用了块黑色金属捏巴而成的小圆环,让人买椟还珠的欲望万分强烈。
他问:“这是?”
自拿出锦盒,容诺视线就一直未曾移开过盒子,在他打开时,这人盯着里面的这枚戒指眼神灼热得几乎可以烧穿一切。
“同心戒。”
听到这话苏子沐的眼睛都睁大了些,他看了会儿后,疑惑说:“一只?”听名字似该有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