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她的耳根粉得明显,抿了抿嘴,苍白辩说:“......没什么。”
宋聿诚背过身勾起唇,从鞋柜里拿出双拖鞋,放在地上,自顾自走向屋内:“进来吧,崇瑞拍的其他东西上午刚到,你帮我一起搬到楼下。”
他意有所指地丢下一句:“姜总是来道歉的吧?”
随意的口气,说着让人不敢回绝的话语。
“......”姜怡妃刚才以为他已经打算放她一马。
走进玄关,看到柜子边摆着印有崇瑞logo的纸箱和手推车,仿佛在待命。
瞧屋主人这阵仗,姜怡妃觉得再拒绝就不礼貌了,脱了鞋抱起纸箱放到小推车上,紧跟宋聿诚的步伐。
偌大的房子,外形是红砖洋房,室内却是用的新中式装修风格,富有悠长古韵。
姜怡妃望脑海浮现他戴眼镜的模样,文绉绉的,愈发像位隐士。
不由地好奇他私底下的生活是怎样的。
宋聿诚带她上了通往地下室的电梯。
家用电梯升降缓慢,狭小的空间里,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宋聿诚问:“我送你的花收到了吗?”
姜怡妃兀地顿住:“哪束?”
宋聿诚察觉到身侧人的异样,转过头,看见她茫然的眨了眨眼。
他淡道:“飞燕草。”
灵敏地捕捉到了女人眼底的一瞬仓皇。
宋聿诚猜出了大概:“是不是当做哪位死打烂缠的追求者送的,直接扔了?”
每一个字精准得像离弦的箭,戳向她的心窝。
姜怡妃怀疑他有读心术。
今天第二次了,让她陷入窘迫之境。
可她当下只能埋头道歉:“不好意思,宋先生。”
宋聿诚轻笑,走出电梯:“看来姜总欠我的道歉还有很多。”
怕他再多问,姜怡妃推着车,赶紧扯开话题:“...毛燚的字原来是宋先生入手的。”
“坚贞不渝的爱情值得拥有。”宋聿诚重复了她在拍卖会上说的话,玩味道,“寓意不错,我买来瞧瞧是不是真有这么大的魔力。”
姜怡妃鲠喉一瞬:“你信这个?”
“我信你。”
宋聿诚表情似笑非笑。
姜怡妃捏着推车扶手,撇开,回得有些心虚:“……概不退货。”
她想起他说过戴玉貔貅也是为了招桃花。
有点疑惑他这样望着无欲无求的人怎么总想着脱单那档子事儿。
他又不是褚康时,整天翘着尾巴到处开屏。
地下一楼也有许多房间,过道有凉风吹着,大理石地砖一块接一块地映着他们的影子。
宋聿诚站在她身边偏后半臂的距离,手插进口袋里,长腿迈得步子不大,仿佛在风景优美的小径上散步。
姜怡妃不由地慢下步率,与他肩并肩:“宋先生家里催婚催得紧吗?”
宋聿诚答得坦然:“我今年三十一了,同龄人基本成家立业,我妈去聚会看到人家带着孙子孙女,她只能带条狗,难免有些心里不平衡。”
姜怡妃想了想他的话,找到了盲点,笑着调侃:“可褚康时不也没有结婚吗?”
宋聿诚听到姜怡妃叫出褚康时的名字,难以察觉地皱了下眉头。
叫别人名字这么自然,唤他一口一个宋先生疏离得很。
余光里,她眉眼带着笑,明媚又侬丽。
深蓝色的薄羊毛裙子,束腰的设计,裙摆偏偏,一颦一蹙百媚千娇。
今天见的第一眼,他发现她画了比以前浓艳的妆。
听说女人突然精心打扮,可能是生活有了变化。
走过一段光线昏暗的路,宋聿诚在转角拐弯,神色隐隐变得复杂。
在东京时,她说过想换个口味。
是有新目标了吗?
也对,她是多么有效率又漂亮的女人,拿下他只不过花了燃烧两只仙女棒的功夫。
“褚康时的思维状况暂且不符合与我同龄的标准。”
最深处的双开门前,宋聿诚低眸输入密码。
门后有风刮出来,手臂的肌肤遇冷起了鸡皮疙瘩,略沉的声音落在耳畔,姜怡妃愣愣盯着男人的动作。
总觉得他好像比方才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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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地下室的房型,墙壁高处开着窗,下午三点半的阳光不算热烈,里头却轩敞亮堂。
他带她进来的这扇门内,是一处小型修复工作室。
几案上整齐放着各类工具,靠墙的恒温柜里是修补瓷器要用的材料。
姜怡妃逡巡四周,视线被玻璃墙吸引住。
玻璃墙后光线很暗,有轻轻的嗡鸣声,像是空调的声音。
宋聿诚慢悠悠走过去,按下墙上的按钮。
刹那间,姜怡妃瞳孔聚集一束光,张大眼睛。
她想过宋聿诚的地下室肯定有一间房摆放着各种精美艺术的收藏品,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