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的道不在于‘无情’,而在于完全的自我中心主义,纱维谷那个无情道所谓的‘新’,也只不过是正大光明地将这一点放到台面上来讲了而已。”
毛毛这句话的意思是,每个无情道都幺污儿耳七无二吧椅是极度的自我为中心,就拿思齐宗的雪落尊上举例,杀妻证道,这种摧残他人生命以成就自身的行为,放在无情道身上是一种贯彻道心的表现,但在现代人看来,这种行为的正当性无疑是他们无法理解的。
而程沉,她之所以觉得自己的无情道“新”,认为孟易觉和自己一样,就在于,她的那种自我中心主义没有用所谓无情的糖衣包裹起来,而是直接狰狞地露在了外面。
“看出来了。”
孟易觉垂眸:
“这么一想的话,或许我还真的挺适合无情道的。”
毕竟她也极度自我为中心。
孟易觉将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但出乎人意料的是,在听到这句话后,大妖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你不是这样,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它张了张嘴,却没有在那之后再发出一个音节。
不一样在哪?为什么不一样?呼之欲出的答案梗塞在喉间,可它却不敢将其说出。
无情道。
无情道的外壳不一,可内在却都是……
它之所以很难说出那句话,是因为……连它自己也不敢去相信这世界还有不同于梁旅落的无情道,但是,它也算是看着孟易觉长大的,如果因为这种理由就去否定这个孩子,那么它……
大妖的内心很纠结,表现在面上便变作了迟疑。
“不用勉强自己,”
冷风好像更大了,吹在人脸上刺刺的疼:
“毕竟我也不是很在意。像她那样也好,不像她那样也好,人一旦太在意某件事情,日子总会过不下去的。”
大妖愣住,似乎是没想到孟易觉会说出这种话:
“你……倒是足够洒脱。”
憋了半晌,它也只说出这么一句应该能够算是赞赏的话。
“是吧,”
孟易觉绽放出一个笑容,被月光渲染的美丽又纯真。
“啊,对了,还有啊,我把她打成那样绝对不是因为歧视无情道啊,这一点你要记住。”
一笑过后,她又突然严肃地说出了这句话
?
毛毛歪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到这点子上:
“你打人还需要名义?”
毕竟是个阴晴不定的主,想打就打了,从不提前找好理由,特意去解释自己打人的缘由这还是第一次。
“这不是被问烦了吗。自从打了他们那什么狗*少掌门之后,一群老头子就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找我的错。这次也是,虽然程沉被砸得骨头断了七根八根,但我可是手臂破了点皮诶,都这样有来有回了还算不上是正当比赛吗?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判定蓄意谋害的……”
“停。”
毛毛非常无情地终止了少女的碎碎念,就和孟易觉当时怎么对待郑在野一样:
“所以呢?你到底是为什么把人家打成这样的。”
“你想听真话还是借口?”
“真话。”
“我有暴力倾向。”
“?”
——
孟易觉走后,冰冷的砖瓦上又只剩下了它一个。
吞海趴在月光下,闭上了眼睛。
阴影又一次闪过、闪过,让它心悸、让它痛苦。
它曾盼望着阴影不要那么轻易地死去,盼望着自己能亲手撕碎阴影,但当阴影闯入它的梦中,它才意识到:
它无法撕碎阴影,它只能被阴影所吞噬。
他们都只能被阴影所吞噬。
无论是它,还是孟易觉,都只能被阴影的贪婪所迫害,而它也……为了自己的贪婪,将孟易觉卷入这一切之中。
所以每当它看见孟易觉那张脸时,愧疚就在心中纠缠,怎样也无法消除。
它想知道,那无数个日日夜夜中,阴影时怎样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的。
她会悔恨吗?
她会痛苦吗?
她的梦中会出现她的脸吗?
吞海似乎会比阴影更先一步体会到这种感觉。
它无法用少女会坦然接受一切这个借口来催眠自己消减自己的罪,所以它只能……
月光打了下来,在它的身后投下一片黑暗。
大妖站起身,白虎的模样乍现,脚掌发力,不过两三下的跳跃,它便已消失在无边的树海之中。
第044章 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