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者与受害人似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两个人都被吓的目瞪口呆, 就连哭泣之人的泪滴也忘了继续流淌。
不可置信的目光交会,少女轻巧一笑,银白色的刀光闪过——
纵然清醒, 孟易觉仍旧闭着眼睛,不是为了怀念梦的内容, 只是为了休息。
她有些太累了。
良久,她坐起身,之前在战斗中受伤的手臂早已好了个透彻,无碍于睡眠,常常在半夜醒来只是她自己的原因罢了。
月光洒在林间,公平地披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好像会穿过表层的皮囊,直达内里的血肉。
无论外表是怎样的肮脏、狰狞、罪恶,内在都不过是血肉一团罢了。(1)
但为何厌恶的感情久久萦绕不散,为何当她坐起时会不自觉想起自己不想见到的每一个人,为何胸中就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无处发泄。
“啧。”
孟易觉轻蔑地咂舌,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旁人,随即披上外袍,走出了房间。
灵力运于足尖,让即使身体素质并不好的她也轻巧地点上了屋顶。
在那里趴着的,果不其然是天天不见踪影的毛毛。
“怎么了?又睡不着了?”
毛毛眯着眼睛翻了个身,丝毫不讶异于孟易觉在这个点到来。
倒不如说如果孟易觉来到玄天派以后睡的好,它才会感觉惊讶,毕竟就算是在封雪峰那处孟易觉非常熟悉的地方,她也三天两头惊醒,然后跟个幽魂一样在雪地上漫游。
要不是毛毛身为大妖见多识广,估计早就被这人给吓死个千八百次了,事实上,被她吓到翻白眼的小动物还真不少,其中以顽皮心性未消,经常趁着夜晚出逃的松一松二为多。
“不是,只是时间到了,该出来感受下自然美景了。”
孟易觉坐到砖瓦上,一如既往地嘴硬道。
毛毛并不排斥她那看似失当的言语,这些言语让它感觉到少女鲜活的生命,当少女不再这样说话时才是真正需要担心的时候。
“是吗。”
因此,它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就没再多管闲事了。
孟易觉抱着双膝,长发披散在后背上,她的下颌搁在膝盖上,此时倒展现出一派乖巧来,问道:
“来玄天派这么久,你都做什么去了?”
其实也怪不得孟易觉问这话,毕竟毛毛自从来到玄天派以后就非常真实地发挥了作为猫猫的本性——原地失踪。
明明在方舟还和孟易觉形影不离,结果到了玄天派以后就连猫毛也不见一根,再结合它以前趴在封雪峰上时那懒洋洋的作态,都让人不得不怀疑这玄天派是不是有它的小情猫了。
“什么也没干,换个地方趴着而已。”
猫猫晃了晃尾巴,又打了个哈欠,把头搭在自己的前臂上,看起来十分惬意的样子。
“那你连比赛也不来看一场?”
“你的比赛还用看?”
毛毛没说假话,孟易觉是什么水准它最清楚,已经知道了牌底的赌局去看它做什么?
但这虽是事实,却不是毛毛没有去看孟易觉比赛的真实缘由。
“这么说好过分,我可是受伤了诶。”
“擦破点皮也算伤?”
淡然的妖兽一句又一句反驳着装作委屈的少女,两人之间的对话显得轻松又自在。
“怎么样?”
没有营养的扯西扯东一大堆之后,妖兽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什么怎么样?”
孟易觉没有去看它,只是凝望着明月,暗暗扯紧了披在身上的衣服。
按理来说修炼到她这个档次应该不容易感觉到寒冷的,但她偏偏就容易被冷风所侵袭,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是而即使在封雪峰上,她也全天候燃着温暖的灵力法阵。
“第一次见到无情道的感受啊,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吗?”
毛毛毫不费力就看出了孟易觉那冷静外壳下内心的波动,该说不愧是姜还是老的辣吗?
好在孟易觉家里没有皇位需要继承,也并不在意被他人所看透,只是回道:
“还能怎样?不就跟想象的一样吗。”
云里雾里的对话,叫人听着像是在打哑谜一般,但两人偏偏就是能理解彼此的意思。
“的确,自古无情道都是一样,即使那人认为自己标新立异,但也终究不过是换了个外漆。”
毛毛点点头,言语之中的“无情道”里并没有包含眼前的孟易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