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可惜,我对于珏瑷尊上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我很喜欢她,当然,是作为长辈意味上的。”
剑祖淡淡地看了殿下那个笑着的男人一眼,没有深入这个话题:
“所以第二套方案的启用是不可避免的,现在,估计那些魔族已经把恶魂集合给泼到了步思帷身上吧。”
“剑祖大人对于那些魔族很是有自信呢。”
“区区魔族,实际上是不值得信任,这也不过是第二套方案罢了,步思帷能在恶魂集合的作用下疯掉自爆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或者没有被恶魂集合所影响的话,那我们就要出手了。”
“哦?”
听到这里,药鬼来了兴趣:
“您的意思是说,您要亲自出手了吗?”
几百年过来了,没有人见过剑祖主动出手斩杀过哪怕一人,就算是在与现任魔尊对峙的几十年中,剑祖也只是采取防御的手段,而从未瞄准过对方的顶上人头,就是这样的剑祖,现在竟然要破戒了?这怎么能让药鬼没有兴趣?毕竟,这可是登上几百年都未必能看到的盛景啊。
但剑祖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世界正在走向衰亡,我们已经快要没有时间了,如果这个世界崩塌,我们所有人都会无处可归,等待我们的,只有消亡。”
“但您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呢?”
很少见的,药鬼没有顺承他,而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事实。
剑祖没有惊慌,似乎早就知道药鬼会这么说了,他只是又看了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一眼,继续说道:
“步思帷太沉溺于使用梁旅落所留下来的善魂集合了,虽然那个能帮她保持清醒,但是长久使用必定会让她的精神更加脆弱。”
药鬼也没一步步紧逼着问下去,而是自然地随着剑祖转移了话题:
“的确,是药三分毒,更何况那‘药’还是硬生生从善良之人的灵魂中剥离出来的东西。”
“梁旅落恐怕到最后也没有想到,她用来给她那个死去的妻子重塑身体的东西竟然能在百年以后发挥这种作用。”
药鬼又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就好像他现在在讨论的,并不是某些人悲惨的一生,并不是灵魂被剥离的惨叫和哀嚎,而是一出令人感动的戏剧,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剑祖能在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年轻人身上看见纱维谷特有的烙印。
剑祖偏过头去,没有理他,继续自顾自地讲道:
“魔道虽进阶快,却道心紊乱,极易疯狂,这是步思帷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冰冷的话语如同封雪峰上的狂风一般锋利,深深地刻入那片步思帷小时候曾经双膝跪于其上的水磨石砖上。
“但是,如果,她还有能力保持自我,那就没办法了,必须由我们来动手了,所以,你下一步的任务,就是准备好——”
“全力反攻魔界。”
每一个字都如金石般铿锵,掷地有声,让人无可辩驳。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说便是了,你我之间,不必那么迂回。”
“那若是遇上了珏瑷尊上,又该如何是好呢?毕竟她再怎么说……”
“那便按照无情道清洗的标准来。”
剑祖就连思考也没有思考,直接便将这句话抛了出来,如此简单的,便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啊……是这样啊,”
药鬼笑了:
“自散功力和道心,便放过,若否……”
“则格杀勿论。”
第116章 疯狗
“步思帷, 你这条疯狗,到死也不过是孟易觉的一条狗!”
血液混合着辱骂飞溅而出,魔族满面鲜血, 可怖至极, 但眼前神情恍惚的女人却没有半分在意, 只是机械地挥动着剑刃。
“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魔族!你……啊啊啊啊啊啊!!!!”
鲜血里掺杂着惨叫声, 掺杂着骨头的碎片和灵魂的杂质, 但是, 魔族真的会有灵魂吗?如果有的话, 会是什么样子?但无论如何,应该都不会是淡蓝色的吧, 那种美丽的颜色,无论是谁都心向往之。
啊。
有时候, 会想要变成一只狗。
狗也好,狐狸也好, 犬科总是让人怜爱, 猫科也可以, 只要能光明正大地靠近她就行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她抚摸着大白和小黑的样子。
其实, 没有告诉她的事情是,她,很嫉妒大白、小黑, 还有九九,特别是九九,被她温暖的手臂抱在怀中, 被她用手指轻抚着皮毛和下巴,然后发出满足而又幸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