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你如何还认得!”东方二婶重回了些神色,力所能及挽回点败局。
“我原来是认不大出,他瘦了许多,可是他一口黄牙,还镶了个金牙我是认得的。”
刘屠夫赶紧捂住嘴,他这个金牙,原是等着他们替自己还了银两,再抠下来花的,如今却被人发现了。心道不好。
“他是个泼皮,最爱吃大烟,卖的猪肉钱几乎都被他吃了大烟,婆娘领着孩子改嫁了,自己越发肆无忌惮。没钱了,还好摸点散碎银两花,也被人叫作三手屠夫。”
“我记得翠娘刚来时,他就去偷过翠娘的首饰,被发现后我本欲打折他的手丢出去,可翠娘仁慈,饶了他那次,可他仍不知感恩戴德,之后我竟又看他去偷翠娘的首饰,定是看她好欺负不与计较。”
闻言,刘屠夫忽然嚷起来,“我哪里是偷,我是借,等我宽裕了我会还。”刚说两句,发现说漏了嘴,可为时已晚。
“所以,你这绸缎到底从何而来!是不是你偷来的!再不老实交代,当即将你乱棍打死在这。”东方三叔大声喝道,吓得刘屠夫跌坐在地,脑袋懵懵不知如何是好。
“快说!”
刘屠夫起了层死皮的嘴唇无声地张合了又张合,终是说出了实情,“大老爷们,这个绸缎是,是我鬼迷心窍一次去借……”看见堂上之人面目不善,改了口,“偷拿翠娘银两的时候,以为是肚兜,便顺手拿走了。”
到此为止,事实终于浮出水面。东方毅不知是失血还是不甘,脸色一块青一块白,异常难看。
“这些不知从哪来的,作伪证污蔑中书令大人,定是有人指使。必须要查出幕后之人是谁。”老族长缓缓睁开眼,捋着羊羔胡,似是睡醒了。
“说,是谁指使你们的!”东方三叔愤然而起,厉声喝道,更为自己方才心生动摇而羞愧。
可当庭跪着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竟是一脸茫然,“他蒙着面,我们不知道啊!”
“但是,我能认出他来,他胳膊这里有个红色胎记。”那个翠玉楼曾经的姑娘媚眼一佻,似是立了大功。
怎么又是红色胎记!
会有这么多人长红色胎记嘛!
尤枝枝双手拧巴成了麻花,连同裙摆都被她搅得乱糟糟一团,如她此时的心情。
忽得,一只温润却透着清凉的手握了过来,尤枝枝心湖一颤,层层涟漪从眼底缓缓漾开,春光盈盈。
“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说着,东方溯轻轻一带,尤枝枝坐到他身旁圈椅里,手中裙摆逃脱,恢复方才端庄秀丽。
东方溯朝方六颔首,方六拉上来一个血人,像破抹布一般扔在地上,
“你看看是不是此人。”
闻言,方六撕开他胳膊处衣物,露出一个月牙状红色胎记。许是见过太多血腥,尤枝枝竟不觉得怕,也伸长脖子望去,
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好似又不是胎记,而是一处印记。
“就是他。”民妇果断指认。
“可这是何人?”东方二叔左看右看都看不出还是个人,为难道。
东方溯挥手命人将人带下去,“这就不劳二叔操心。他的身份我已查得七七八八,到时候,自会向官家禀报。”
“现下,不如我们起出另一桩陈年公案:杀兄杀弟,谋害大伯母之案!”
第43章 疯批大人追妻10:我很温柔,别怕,过来!
东方三叔颓然坐回圈椅里, 经过这样一遭,他有些累了,招来小厮吩咐道, “把一干人等带下去吧!”
“带下去前,还有一笔账跟他算一算。”东方溯声音冰冷而疏离, 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寒风,双唇紧抿, 令他的神情倍显冷俊。
刘屠夫被点了名,吓得没了魂, 两眼发直, 连连自语,浑身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战起来, 右手断口处铺天盖地的疼直冲脑仁,他咚咚磕着头, 任凭额间鲜血淋漓到直流, 也感受不到痛感,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那些话都是我, 我瞎编的。”
“大人, 他说谎。”刘屠夫的邻居突然说道,这个世上落井下石的人不少,这会儿, 她看出谁厉害,谁能保她的命, 所以迫不及待地抱大腿,“刘屠夫偷看过翠娘洗澡, 还到处说这件事,我们村谁人不知道。”
东方溯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佳公子,风姿特秀,奈何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我倒是小看你了。眼睛和舌头留下,人丢到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