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又如何!这是我们东方府的院子,与你何干!”东方二婶现在生撕了东方溯的心都有,
东方三叔闻言喝道,“二嫂,说话要注意分寸。”
转而问东方毅,“毅儿,你告诉大家,为什么会与楚姑娘在此?”都不是傻子,在前厅听了那一席话,又看到眼前这番情景,有点推理能力的人都要怀疑一二。
不等东方毅答话,东方二婶先暴怒跳起,“三叔,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审犯人嘛!我儿如今被这厮弄成这样,还不快点叫大夫。”
这才有人想起还有这等事,“快去请大夫。”东方二叔连连催促,急得手心渗出了汗。
“去请太医。”东方二婶嚷着,她儿子可不能烙下什么病根。
“趁着请大夫的功夫,老三、楚姑娘,你俩赶紧给大家个解释吧。”老族长捋着胡须,威严不减。他卸任族长之位也不过是去年之事,说是卸任,实则被东方毅和东方二婶使了手段,把族长之位弄了过来。
东方二婶横了他一眼,“老族长,您这是何意?毅儿的手已经这样了。”
“二嫂,你如此百般阻挠,是为何?”东方三叔严肃道,“今日之事必定要给楚尚书一个交代。”
“三叔,你们是要逼死我们母子吗?”东方二婶颇有发疯咆哮之态,“还能有什么事!你们想要听什么事!”
“娘,没事,我说。”东方毅艰难地挪动身体,跪坐在地,双手无力地垂着,宽大的袖袍空荡荡的。
他面色惨白,声音虚弱,“我正走在游廊之上,远远看见那位姑娘拦住了楚姑娘去路。”
尤枝枝看见东方毅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先是一愣,复而半带轻笑回看他:果然是好戏呢!
东方毅浑然不感脸红,继续编道,“我当时离得远,并未听见她们的说什么,不过,没说几句,那位姑娘开始撕扯楚姑娘,还把她往院子里拽,楚姑娘身体娇弱,挣脱不开。我本不欲插手,可楚姑娘毕竟与咱们东方府有婚约,且她在我们府上做客。我遂跟了进来,将楚姑娘救下。”
恶人都这样睁眼说瞎话吗?尤枝枝淡笑不语,其他不论,楚姑娘可比她粗壮多了。
尤枝枝他们之前在楚尚书寿诞上都见过,她身为通房,能那样笼络住堂堂中书令的心,肯定有些手段,恃宠而骄,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也未可知。
一时间,竟难以断认。
此时,方六来禀,“大人,敦义坊私宅里的一干人等带到。”
闻言,楚芳若微微有些失神,暗向东方毅看了眼,“中书令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一直钟意这位通房,不惜在父亲的寿诞上发难。中书令大人我们楚家高攀不起,今日前来,就是要向中书令退婚。”
“楚姑娘着什么急?”东方溯唇角隐约勾着飘渺的线条,看不清、道不明,心生惧然,“事实到底如何,空口白牙无用,有证人在才作数。”
方六押来十几个婆子、婢女、小厮、护院,乌泱泱跪了一地,一同前来的还有太医。
东方二婶一把抓过太医,“太医,赶紧给我儿看看手。”
太医查看片刻道,“左胳膊无事,只是骨头断了,我就给东方大人敷药,再找东西固定好,差不多三个月便好。只是从皮肉里破出来的骨头要隔开皮肉回正,请大人忍耐。”
听到自己儿子先受断骨之痛,又受割肉之刑,恨意顿时横飞,“东方溯,我跟你拼了。你这个腌臜地方生的野种,和你那贱坯子娘一样……”
东方溯听人辱骂娘亲,双目如撵过千军万马,杀红了眼,他死死掐住东方二婶的脖子,“你找死!”
东方二婶张着大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双眸只剩深深的恐惧。
“溯儿,有话好说,她是你二婶,快放手。”东方二叔硬掰着东方溯的手掌,奈何他文不成武不就,实在救不下自己的妻子。
此时,太医正在为东方毅处理伤口,胳膊上的皮肉硬生生被刀割开,深可见骨的深度,东方毅愣是咬牙认下,没喊出声,只凄然喊道,
“父亲、母亲。东方溯,你放开我的父亲母亲,有什么冲我来。”
楚芳若见了心疼地要落下泪花。
此情此景,楚尚书看在眼里,心中已心知肚明,叹然道,“熙之,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熙之是东方溯从学时,请楚尚书起的字。闻之,东方溯将东方二婶甩在地上,垂目蔑视,“待会再收拾你。”
算是给老师几分薄面。
楚尚书朝东方二叔、三叔和老族长作揖,“老族长,今日老夫本不该来,生出如此多事端,改日再登门道歉。若儿,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