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骤然停止。
尤枝枝倏然清醒过来,见屋里赫然多了个美艳小娇娘,轻纱笼体,看着都冷,尤枝枝下意识拢了拢披风。
尤枝枝总觉得小女娘的相貌看着有几分眼熟,“大人,她是……??”
难不成东方溯今晚叫了两人?
贵人们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东方溯掀起眼睫,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冰冷,“谁让你进来的?”
“大人,奴家是大人的人,侍奉大人一直是奴家本分。奴家进府三年,终于等到机会见到大人,大人不要赶奴家。”她双眸如秋波湛湛,妖娆腰肢说不尽的娇媚多姿。
她跪坐在东方溯脚边,端着一个菜碟子凑到东方溯面前,软糯凝脂般的身子差一点贴到他身上,“大人,这是奴家特意为您准备的榆钱饼,请大人品尝。”
之前,这种不安分擅自闯进来的,只有一个下场:直接杖毙。可此刻,东方溯瞥见尤枝枝看好戏的架势,心里无端烦躁,
眸色一沉,唇角挂起放荡的笑,“美人有心了。”
谁说东方溯不近女色,简直就是胡扯!
眼前的放浪公子哥和妖娆小娇娘,难道还不够你侬我侬?
小娘子见东方溯语气柔和,似是受了鼓舞,明眸流盼妖艳,直勾勾地看着东方溯,“大人记得奴家就好,奴家叫翠微,奴家知道大人喜欢翠色,更喜榆树,所以奴家试了好多法子,把春天采的榆钱子保存到现在,终于有机会亲自献给大人。”
“翠微,好名字。”东方溯的双眸仿佛失了焦距,魂儿早就被勾走了。
“大人赶紧尝尝吧。用了吃食,奴家侍候大人更衣。”这话不言而明。
尤枝枝好像是多余的,
真是不凑巧,那么,她先撤了。
尤枝枝趁着东方溯被翠微迷的七荤八素,悄么声息朝屋门口挪去。
东方溯身体诚实地与翠微保持着距离,声线寡淡,“甚好。”
视线早追着尤枝枝而去,“你打算往哪走?”
这话是对尤枝枝说的。
东方溯冷清清的声线像一个巨大雪球,“哐当”砸在尤枝枝后脖颈处,她缩了缩脖子,摸到门边的手顿在那里,
“大人,小人怎敢破坏了大人的雅兴,小人先退下了。”
她微微敛目,那旁若无人的淡然和自怜,有着让时光静止的美。
“这是你的真心话?”嗓音缓缓靠近,卷起清风打旋。
“奴婢从不欺瞒大人。”
什么样的女人会把眼前的男人拱手送人呢?
东方溯凝视着她,半响,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枝枝最爱看戏,怎么能错过此等好戏呢!”
东方溯不容分说地将尤枝枝圈进怀里,带回古琴旁。尤枝枝只觉得掉进了雪洞,冷意侵入骨髓,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揉捏着尤枝枝的小肉手,双眸聚精会神地垂着,“美人难道不知道,献上的吃食需得美人先吃。”没甩给翠微一分眼。
翠微脸色有些难看,愣了一瞬后愈加殷勤妖媚,“大人,这样不易得的吃食,奴家哪舍得吃,只要大人吃得欢心,奴家便知足了。”
尤枝枝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被酸的竖了起来。
“看来美人不懂规矩,就让本官教教你规矩。”东方溯俊容上笑容不减,唯有一对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透露出心内冷酷无情的本质。
“来人。”东方溯叫道。
方一方六进门后,看见屋里多了个人,面上愣而转愧,
“大人恕罪,是我等失职,放进来不该进的人。”
“你们的罪责稍后再定,先教教她献吃食的规矩。”剑眉下黑色眼眸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只剩血淋淋的肃杀。
“是。”方一端起碟子,端到翠微面前,“这位女娘,请用。”
翠微红了眼,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嘴角颤抖,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大人~这是奴家好不容易给您做的吃食,您怎么能这么不信任奴家,还让个下人羞辱奴家。”
她竟然敢说方一是下人。
怕是活不成了。
“你自己吃,还是让方一这个下、人侍候你吃?”
东方溯眼如深渊,邪恶而深不见底,“亦或是,你想让西境军营里的将士们喂你吃!”
什么意思?
难不成就因为所谓的规矩,东方溯就要把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女娘投进军营里,做军妓!
真是铁石心肠呢!
闻言,翠微的心似是哭干了,只剩一点一点的抽搐,她捏了一小口榆钱饼送进嘴里咽下,“大人怎么能不信任奴家呢,奴家没有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