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回头看了他一眼,散散漫漫地道了声,“放心。”
然后栓子当苦力重新把坑填平整,为了不被发现,他还去河里拎了好几桶水,把附近的果树都浇了一遍。
回到篱笆院时,公鸡已经叫了头遍,荷香起身开始张罗了一天的饭食,见两人累得够呛回来,从厨房探出头来,“你们怎么从外面回来?还带着铁锹?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干活去了。”“起来小解。”
栓子和昙花面面相觑,昙花解释道,“他干活去了,我起来小解。”
荷香看着穿戴整齐的两人,只道是他俩出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栓子,昙花还小,你可别把他带坏了。”
“我,他……”栓子语噎。看着昙花笑得意味深长,扔下铁锹挥挥手,“算了,懒得和你说,我是坏人,他年纪小又无害,我去睡觉了。”
这之后,栓子慢慢地发现,昙花经常会半夜三更从尤枝枝屋里出来……
栓子隐在窗后的神色异常复杂,难不成,昙花趁枝枝睡觉轻薄她!
想到这,昙花恨不能冲出去把昙花大卸八块。可又转念一想,枝枝如果被欺负,为什么没有喊叫呢?
难不成他俩是你情我愿?
慢慢地,栓子又发现,不光昙花有问题,这个所谓的小村庄也超级有问题。先是旺财某日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村头。
村里有几个养牛的,过了没多久,他们之中有个人圈了块山地养了一群牛。旺财和昙花的牛肉干就靠着这个养牛大户轻松解决了,每次都是昙花去卖肉和骨头,每次都会多给好多,昙花只说是他每日帮着放牛的酬劳。
李阿姐跟普通的村妇越来越不一样,她好像每天几乎从不外出,只是呆在做菜,唯一出门的原因是过来给尤枝枝送吃的。
村里有个老郎中,从不出去给人看病,几乎整日呆在村子里,那么他怎么挣钱呢!
还有好多佃户,身体过于强健,根本不像是农活干多了,因为他们过于敏捷的,像是本来就会武功。栓子联想到了那晚与昙花一道的农户打扮的人。
可这些,尤枝枝几乎没有多少留意,因为她每天几乎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家里睡觉晒太阳,要么就是吃吃喝喝,整个人越发圆实,越来越困顿。
今晚是立夏,村里杀牛庆祝,尤枝枝来了后,发现村里庆祝节日异常频繁,比她老家的村子频繁许多。可她爱热闹,没有多想,只是十分喜欢。席间她没喝酒,前些日子有点反胃,她以为是吃坏了东西,所以一直在养胃。
尤枝枝看到前些日子栓子提到的铁匠今日也在席面上,她还戳了戳栓子指给他看:“多想了吧。”栓子瞪了铁匠一眼,闷声灌了口酒。
篝火宴席热闹,尤枝枝吃了几块牛肉,围着篝火跳了会舞,周身又有些乏,提前回篱笆院休息了。
不多会,昙花也借故悄然离开,栓子尾随其后,看见昙花站在尤枝枝门外,半个时辰后,推门隐了进去,
栓子立马小跑到尤枝枝屋外窗下。听见屋内尤枝枝微弱的叫喊声,“不要!救命……”
得了这样的讯号,栓子哪里呆得住,“好个昙花,果真色胆包天。”他抄起墙根的大杖,正欲踹门,头却突然眩晕起来……
睡梦中,尤枝枝又做了那个糅杂在一起的奇怪的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第一世最后,她站在一旁,看着趴在刑杖椅上的自己多么的无助和无辜。
屋里,东方毅站起身走到屋门口,往她这边看过来,嘴里嘲讽着,“一个通房罢了,东施效颦,楚姑娘逃婚,是生了替代楚姑娘的心思吧。”以前,她以为他是在欣赏自己的狼狈,
但在梦里,她却看到东方毅看的,似乎是方一。
方一举起大杖,杖下的人虚虚实实地变换着,一会是尤枝枝,一会又变成了跪着的方一,他冲她笑,似是在安慰她:“尤姑娘别怕,这杖下玄机多着呢!你看打得重,实则只伤了皮肉,三五天便好了。你看打得轻,实则伤筋动骨,几杖下去吐血身亡。”
最后,尤枝枝被杖毙。
梦里,仍是那样的恨。
尤枝枝拿着匕首朝屋里的东方溯刺去,可画面一转,她眼前是婢女哥哥,前身上下血淋淋的烂肉和衣服挂着,猛烈地血腥味刺得她呼吸一滞。
东方溯握着她的手,声音沉哑而邪魅,如空荡的幽灵,“杀了他。我知道你想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