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洁跟魏檗说:“咱哥说要自己写春联。”
“哦,咱哥出息了啊!”魏檗嘴上赞了一句,心里却道,喔,又掌握了一项可以给脸加分勾搭小姑娘的技能。
这边魏洁贴过来,趴在魏檗耳边悄悄的说:“姐,我觉得咱哥比你差远了。”
魏檗拍拍魏洁新衣裳的衣襟,再看看同样一身新衣的魏汾,跟妹妹们说:“现在家里日子越过越好,你们安心学习,将来肯定不会比我差。”
姐妹仨坐在门墩上,不一会儿把一筐丸子吃得干干净净。
小豆丁魏汾缩缩脖子,摸摸嘴上的油,担心的说:“咱娘出来会不会骂人。”
摆好香案和桌子,进屋去写春联和福字的魏潭听见,长腿一停,转头对魏汾说:“你放心吧,多亏你大姐姐,咱娘最近脾气好得很。”
说完又跟魏檗说:“大妹,你过来帮我看看,我写的字对不对。”
魏檗挑挑眉,以魏潭的自信程度,会担心自己把字写错?
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从善如流进了屋。魏潭叫她,八成有什么不方便当着全家人说的事儿。
果然,一进屋,只见魏潭身姿如松,笔走龙蛇,刷刷刷在纸上一气呵成,连停顿都没有,根本不需要她看字写得对不对。
魏檗走近,站在旁边看她哥写字。
难怪魏潭有信心自己写春联,他的字,练得很不错。饱满圆润,筋骨舒展,已经脱离了匠气,有了自己的特色和感悟。
“真不错,好字。”魏檗忍不住赞叹。
写完一副,魏潭把写好的铺在地上晾墨迹,重新铺好另一张纸。
他看向门外,压低声音跟魏檗说:“自从咱娘把家里挣了两千块钱宣扬出去,来给你说亲的明眼人,少说有十来波了。你有什么想法,要提前打算。”
“没什么事儿。”魏檗笑了笑:“我刚给家里挣了钱,家里舍得我立马嫁人?现在婚姻自由,不兴强买强卖那一套。”
“别人家都没什么。”魏潭压低了声音:“但咱爹娘耳根软,既不舍得你,又想给你找门好亲事。我这两天,没少见吕家的亲戚,到老头子家去。”
吕家人?去找老魏头?
魏檗直觉让她心里警铃大做,秀气的娥眉蹙在一起。
“吕家算什么好亲?上次闹得那么难看,他家还不死心?”
“吕家好像换人了。”魏潭给魏檗分析他通过听壁脚和观察得出的结论:“我猜,可能想把吕家满的儿子说给你。”
吕家满的儿子?
魏檗眉心更紧了一点,努力翻找着记忆,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还是魏潭这个“乡间百事通”给她解了惑。
魏潭告诉她,吕家满因为仗着自己哥哥吕家丰的势,在村里搂了不少好处,他家又只有一个儿子,从小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没怎么在村里待,一直在镇上上学。
听说复读了好几年考上了小师专。魏潭说:“说比你大两岁,但还没毕业。跟我一样,转过年来六月份才毕业。”
魏潭评价道:“比起吕勇,吕家满的这个儿子条件好太多了。如果吕家丰再给老头子许什么好处,老头子难保不动心。”
“听起来像个青年才俊的样子。”魏檗捏着下巴思量。
“你不是吧。”惊讶使魏潭眼睛微微睁大,“你也动心了?!”
魏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听两句话就动心,我成啥了。我只是在想,吕勇那二流子样,他爹都想让他找镇上的媳妇攀高枝,吕老二家这儿子,听起来这么青年才俊,怎么上赶着和我们结亲?”
“镇上哪有姑娘比得上你!”魏潭不允许妹妹妄自菲薄。
“魏吕两家可是有仇的。”魏檗又给她哥扔了两个卫生球,“上次闹成啥样了,两家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我觉得我还没好到,让仇人低头结亲的程度吧?”
“难不成那姓吕的有什么隐疾?”魏潭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吕家,“或者他们想娶了你之后,打你,磋磨你?”
魏檗:……不至于,你看我像被人欺负的人吗?
兄妹两人在这边揣测吕家的用心,吕家人也在那边揣摩着魏家人的心理。
吕家丰自从现场会后,看到魏檗大出风头,凭自己多年的经验,认定魏檗将来能有不错的前程。起了化干戈为玉帛,两家和好的心思。
怎么才能和好呢?
在村里,最最重要的关系,除了叔伯兄弟,就是儿女亲家。两家因为魏家看不上吕勇闹翻,平心而论,吕家丰也觉得自己儿子被惯毁了,一副二流子样。
看不上吕勇,再挑个好的,不就行了?既放低了姿态,又跟魏家成了亲家。
这个人选,吕家丰主意打到自己亲侄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