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的事,她不在乎,她只有和萧瑜的今生今世。
冬儿想,若是真的能有神明保护着萧瑜,她也很开心,她希望眷顾萧瑜的神明可以继续保佑着他,让他不再有一分一秒的伤心,保佑他王朝安定,做一生一世的明君就好。
她明白萧瑜的苦心,她不怪萧瑜隐瞒了这些事,比起回想过往种种,她只能想到,今生今世萧瑜从来都没有因受过宫刑而郁结困苦,这就足够了。
她终于是可以这样亲昵地感受着他皮肤上每一寸温存的气息,抚摸他的身体,像从前他怜爱自己那般用心地呵护着他。
若说是有什么遗憾的地方,那大约就是还有些心疼前世的萧瑜吧。
那个受伤的孤独的萧瑜,他应当就是自己如今抱着的这个人吧,若不是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人去疼他了呢?
先前因心悸的毛病,萧瑜为自己操心了太多,冬儿生怕自己身体不争气,便把眼中忽然开始打转的眼泪压回去,萧瑜本还在静静安睡着,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便看见泪眼朦胧的冬儿。
他方才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前世记忆的最后时刻,那种孤凄的绝望。
“怎么了,冬儿?”
萧瑜顾不得这个梦来得奇怪,抬手去擦拭冬儿的眼泪,让她重新枕在自己略有些僵酸的手臂上。
他的确是等了太久了,昨夜是他和冬儿第一次,他本不想让冬儿太累,初时也没想要欺负冬儿,只是情到深处,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冬儿,都失控了。
什么自持和理智,什么祖宗之法,上天之道,他扔掉这一回又如何呢。
萧瑜不想见冬儿哭,更不要说是为了这样的事,心疼地将她揽在怀中细心安慰,说不尽歉疚的话。
冬儿也讨厌自己只会哭,只会哭的人会把福气都哭没掉,她便撒谎说是自己很高兴,想到自己终于和萧瑜在一起了,萧瑜从来都没有骗她,她竟然真的从一个小宫女摇身一变做了当今的皇后娘娘。
这的确是一件高兴地让人落泪的事,冬儿差点都忘了。
“你若是生我的气,生气我瞒了你这么久,那就打我一顿,骂我一顿。”
他并非是不伤心难过,也并非是毫无歉疚之意,萧瑜只是太开心了,如今他终于卸下了所有的秘密,弥补了所有的遗憾,他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地与冬儿结为夫妻了。
“才不要——我不舍得……我只是很心疼你。”
“那冬儿哭什么呢?”
“不知道……哭一哭都不行吗?”
她嘟哝说道,萧瑜却笑了。
“好,怎样都好,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
看殿外的时辰应当还有些时候,昨日母亲纳兰告知两人不必守什么礼节早起前往拜见,她亦不想早起见人,萧瑜只消和冬儿安稳生活便是。。
萧瑜定了定心神,握着冬儿的手重新睡下,他还想和冬儿做许多事,他和冬儿还有数不尽的大好光阴。
一时想不通心中的烦扰,冬儿便不想了,她很累,也很饿,方才哭过了一场,如今更是觉得浑身酸软,萧瑜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自己也没太听清楚,便又沉沉睡去了。
再起来时天已大亮,萧瑜也去上朝了,她因睡得不老实在床上扭动,半截手臂露在被子外,格外冰凉,不见一点温度。
萧瑜命宫人不许打扰她好梦,故而冬儿不出言,也无人敢进寝殿侍奉,她也不急于梳洗,自己穿好寝衣坐到镜前,望着镜中自己的面容出神,偶尔想起昨夜之事,面上泛起淡淡笑容,遮去眼底原本的忧思。
“锦书,祥雁,你们进来好吗?”
话音才落毕,宫人们便推开宫门进来侍奉,个个低着头,面上却带着喜色,自己的主子迎来了喜事,前途无限,自然是应当高兴的,可是冬儿更愿意相信他们是真的为了自己和萧瑜开心。
“娘娘今日想要什么样的梳妆,还是要和从前一样,梳个简单些的发髻吗?”
锦书从一旁的奁匣中为冬儿挑选着,拿起梳子准备为冬儿梳头。
“嗯,算了,梳个好看些的吧,不然陛下送我这些发簪都用不到了,不过也不要过于繁重,不然头会很痛——嗯,我是不是睡了很久,陛下呢?还在上朝吗?”
锦书听到皇后娘娘愿意打扮得华贵些,开心得合不拢嘴,祥雁也开朗了许多,在一旁半掩面笑道:“听说今日朝上的事务众多,陛下下朝时已经不早了,可是即便如此,陛下还是第一时间就回来看娘娘,娘娘那时还没醒,陛下就让奴婢们不要打扰娘娘,让娘娘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