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冬儿还写了一封小信,向干爷爷报自己和梅音平安,亦叮嘱萧瑜一路注意安全。
近午时,皇宫宜兰园,萧竞权半枕在梅妃腿间,一面听着宫姬弹奏,一面握着她的手仔细磋磨,萧竞权看着她不曾有一分变白的青丝,轻叹时光易逝,却独独在他一人身上反复,今晨他看镜中自己,忽然觉得苍老了许多。
“人哪里有不老的,臣妾也老了,再也不是当年的年纪,比不得年轻漂亮的新人。”
萧竞权坐起身,将她的脸扳过,笑道:“兰儿,你这是怪我昨日召了新入宫的良媛侍寝吗?朕今日不是来陪着你了吗?”
梅妃淡淡道:“没有,只是说实话而已,比起那些汉人女子,臣妾已经老了,西域女子本就容颜易老。”
萧竞权安慰道:“不许胡说,你还不到四十岁,怎么能称自己是老人?”
他命宫姬停止奏乐,叫她上前来问,如今的哲贵妃容貌如何?
那宫姬回答:“陛下,娘娘息怒,贵妃娘娘的容颜自然是绝世之色,奴婢等怎敢妄而作评?”
也不管梅妃笑没笑,萧竞权闻此言倒是很开心,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丢给了那宫姬,让她退下。
萧竞权向梅妃解释,称新来的良媛是朝中文臣之女,他对她并无多少感情,让她入宫只不过是为了稳固朝堂。
梅妃不置可否,反问道:“若是陛下不喜欢,那为何不将她赐给皇子们?”
萧竞权笑了笑,告诉她如今几位成年的皇子已经封王迎娶王妃,其余几个皇子又太小了,还不到成婚的年龄,何况那良媛出身不算显赫,即使赐婚,也只能做一位侧妃。
梅妃点点头,轻声道:“不过不赐婚也是好事,想在西域,男女成亲也有部族之命,可是终归是要两厢情愿才能结成夫妻。”
萧竞权笑容一滞,道:“兰儿是在说琳儿和颖王妃之事?”
“算是吧,”梅妃懒懒说道,“臣妾不喜欢她,琳儿见她也没有几分好颜色。”
萧竞权放松下来,将她揽在怀中,笑道:“为何不喜欢她,可是她惹你生气了。”
梅妃抱起自己的养的猫,随口说道:“不喜欢可不用什么理由,每次见到她我便觉得不喜欢,何况她父亲,就是那日见到的薛大人,我也不喜欢他。”
“好好好,你若不喜欢,那就不再见他们,朕会告诉琳儿,今后不许颖王妃入宫见你。”
梅妃懒得再提,反倒是萧竞权自言自语起来,问她薛妙真与萧琳是否真的不睦,是否他当日强定下这桩姻缘错了。
“陛下可曾听说琳儿在幽州遇到了一位女子,那女子是皇后娘娘母亲族中的女子,两人倒是情投意合。”
萧竞权道:“朕有所耳闻,怎么,琳儿向你提起过此事?”
“昨日陛下罚他跪在殿中,臣妾向陛下求情,带他来宜兰园上了些药,让她吃些东西。
“朕昨日并非是——”
梅妃打断萧竞权的解释,自顾自说下去:“听琳儿言语间形容那女子,应当是用心喜欢的,只是苦恼薛妙真,也担心陛下责难,反倒让臣妾想起了当年出来中原,陛下也为臣妾力排众议。”
她随意提起当年之事,萧竞权想起心中不面一阵澎湃心潮,将梅妃抱得更紧。
“兰儿,没想到你能记得这些事。”
梅妃又道:“所以臣妾想,不如就允了琳儿,让他娶了那女子,想来皇后娘娘母亲族中的女子,身份和教养也不会差。”
萧竞权思索片刻,称自己知晓此事,会细心考虑。
“不过,陛下可不能和太后提及此事,不然太后又要记恨臣妾了,若是单骂了臣妾,臣妾倒也不委屈,可是听闻太后为此事动了大怒,不仅责难了琳儿和臣妾,连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也没有放过。”
两人正说话间,有宫人来报,称颖王殿下前来,梅妃装作不知道他将要前来的样子,忙起身至后殿更衣。
萧琳携几位侍臣前来,见到萧竞权后确有几分吃惊,萧竞权便命宫人侍臣等一并退下,殿内只留父子二人。
“昨日回去后,可有怨恨朕?”
“儿臣不敢。”
见萧竞权抬手,萧琳才起身,行至萧竞权身边坐下。
“方才你母妃告诉我,昨日在殿中跪伤了身子,可有此事?”
萧琳淡淡回答:“昨日父皇摔了一个茶盏,儿臣所跪之处不防有些碎瓷片,故而弄伤了腿,如今已无大碍了。”
“你这孩子!”萧竞权眼神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懊悔,“为何不同朕说明?朕只让你罚跪思过,却不曾让你遭受刑责,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