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就算是在梦中相会,我也会记得你的样子,然后去找到你。”
冬儿想了想随后说道:“那这样不也是很好?”
萧瑜有些吃惊,问冬儿她为何会这样说。
她并不理解萧瑜的急切,反正这世上没有这番奇事,不过就是想一想弥补遗憾罢了。
“因为,若是这样的话,殿下就不会再受苦了,也不会再被人欺负,如果菩萨或是什么道长可以办到让殿下没有受过刑罚,那我反倒希望殿下是在梦中遇到冬儿,我们二人经历了那些事……”
“也好的……”萧瑜轻声呢喃,继而拥紧她。
他只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如今拥有了这幅完整的身体,才有了和冬儿如此美好的朝夕相伴。
入夜了,这一日,整个盛京城里都点上了花灯,整个街市如白昼一般晴明,火树银花,千灯灿烂,好似在这冬日夜里开满了千树芳菲。
彩灯驱了夜间的黑暗,无论是京城中还是京郊的人都在这“光亮”的黑夜之中尽情欢乐,路边卖的肉粥,面茧和火蛾儿的香气浸染了整条整条的街道,各家商户也办着诸如射箭投壶、拔河或是猜灯谜的活动,无不热闹非凡。
今夜的烟火犹如星雨,比那日和萧瑜一起在酒楼屋顶上看过的还要绚烂,冬儿和萧瑜拉着手走在街上漫步,自然是与那日的心情不同了,虽然没一个人知道,如今的她就是待嫁给萧瑜的娘子了。
走在街上,零星遇到一两个女子带着一副缀满了各式各样绒花的面具,冬儿觉得好看,不禁多看了几眼。
萧瑜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礼貌问过了一个戴着这面具的姑娘,只得人家骄傲地说:“这是前面罄欣坊办的射箭那处得的,是我夫君为我得来的,一共十箭,射中三发能得一个花灯,射够了六发才能得这个绒花面具呢!”
冬儿拉过萧瑜,说自己不要这花里胡哨的东西,要是弄伤了萧瑜就不好了。
若是不说还好,这一说,萧瑜定然是要为冬儿得了这绒花面具的,他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练射艺了。
罄欣坊前车水马龙,萧瑜交了参加射箭用的银钱,便带着冬儿上前去看,只见到一种挂着彩花的箭靶中间高悬着一根细丝带,绑坠着一对更为清丽华贵的绒花面具。
萧瑜问店家那面具是不是头奖,才得知要先十发箭每箭都射中靶心,才有资格再交钱用箭去射那悬挂的丝带,若是丝带断裂,这头奖的面具和两对琉璃花灯,便都可以拿走了。
一旁另一位年轻公子好心劝告:“她家的弓硬得很,箭也奇怪,而且前五发还好,后五发开始,还要用一块不透光的黑布蒙着眼睛,更不要说,欲要得头筹还需命中靶心,兄台可不要多花这冤枉钱啊……”
这公子有些遗憾,可是他身后的小娘子却并不难过,提着花灯开心和那公子挽手走了。
冬儿安慰萧瑜:“我只要灯就好了,你看那个姑娘不就很开心么?而且就算是没有灯也好,你玩得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不,就要头筹,才许诺了要给冬儿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如今忽然说话不算话了可怎么行?”
萧瑜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仿佛是要给冬儿好好证明一番。
他回身上前,交了木牌,随后拿起一支箭,拉开弓时轻轻摇了摇头,垂下了眼睑。
众人还以为他是自知射不中,提前自嘲,却不想还没叹息出声,那支箭已经稳稳扎在了靶心。
人们这才明白他那叹息是什么意思,原来是嫌这射箭太简单了啊。
他紧接着又射了一支箭,顿时息了在场所有人的骚乱,果然又是正中靶心。
“看来今日这位公子是要拿走我们罄欣坊的头筹了!”店家娘子看着萧瑜,眼中都是欣赏倾慕的柔光。
这一次,萧瑜同时拿起了三支箭,众人一片唏嘘,随后眼见那三支箭命中靶心,欢呼惊叫,赞叹连连,外圈的行人还以为这里头表演的是什么绝活。
“之后五发箭是要蒙上眼睛,是吗?”
萧瑜抚了抚那弓,似乎是在夸奖一般,问一旁的店家。
店家看他这样好的技艺,也有些慌神:“公子当真要挑战那头筹,公子再射一发就能稳稳得一个面具了。”
萧瑜轻笑,一扫方才脸上难近人的淡漠疏离,一双清亮的星眸望向了一个人。
“我的娘子喜欢,自然是要为她去争的。”
众人一时间歆羡不已,看向他望着的姑娘。
冬儿害羞地低头走到萧瑜身边,接过店家递来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