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这两个字从脑海里掠过,向红鱼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
可是她却不是常名以为的那种善良纯真的女孩子,所以,她要花费更多的力气去维护这个形象,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阻拦她想要做的事,那唯有常名。可是,在那最关键的一刻,在她下意识地寻求他的支持时,常名没有出现,她只能自己做了决定。
现在万事俱备,已经回不了头了。
向红鱼闭着眼睛,也许是夜太寂静,也许是头痛有些恼人,又或者,是常名捂在她额头上的手太过温暖,总之,从那时到现在,始终萦绕在她心间的不安,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
她难得地陷入了一种无法挣脱的软弱之中,急需做点什么来确定自己依旧掌控着一切。
所以在毛巾渐渐冷却,常名准备起身去更换热水时,向红鱼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一双眸子亮得惊人,伸长手臂,自身后环住他的腰道,“别走。”
常名没有解释,也没有推开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站着。
直到向红鱼的手指开始描摹他腰腹间的肌肉线条,似挑逗,又似无意,常名才深吸一口气,用力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别闹。”
他像是很累了似的,终于不再像一座雕塑那样站着,后退一步重新坐了下来。向红鱼不得不松开他,但在他坐下之后,她就又重新缠了上来,斜倚在他身上,双臂环着他的脖颈。
他们离得很近,呼吸相闻,上半身紧紧相贴,常名能够透过薄薄衣料,感受到她的柔软与曲线。
他的脸立刻就烧了起来,热度从脸颊到脖颈,再蔓延到全身。
但也是这一把无形的火,让常名意识到自己正踩在一个非常危险的边界上。那种站在悬崖边上凝视深渊的感觉让他微微眩晕,也让他意识到,向红鱼也与他处在相似的境地之中,甚至可能比他更危险。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常名能够从她的每一个动作之间读出那句无声的祈求。
——我需要你。
常名从来都不能拒绝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抓住她,不让她坠落。
所以在向红鱼的亲吻落下来的瞬间,他闭上了眼睛。
……
向晴猛地睁开了眼睛。
心跳得很快,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从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之中回过神来。
似乎是做了个噩梦,但等情绪平复,她再去回想时,却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梦到了什么,就连那一点残存的惊悸,也像是无形的细沙,被晨间的风吹散了。
向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自从开始修行观想法之后,她每天一觉醒来,都只觉精神抖擞,在床上根本躺不住,于是不知不觉间习惯了早起,也戒掉了赖床的毛病。但今天不知怎么,感觉睡了比没睡还累。
天气也不好,阴沉沉的。
下楼梯时,向晴也没精打采的,结果脚下忽然一滑,险些失去平衡,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幸好她反应得快,迅速抓住了旁边的扶手,身体转了一圈,也撞在扶手上,总算止住了去势。
“嘶……”向晴站直身体,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腰,这一撞还挺疼。
她扶着腰来到隔壁,路峥一见,就关切地问,“怎么了?”
“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向晴说。见路峥眉峰轻折,又说,“没事,就是有点痛,适应一下就好了。”
路峥的眉头却还是皱着,若有所思的样子。
向晴连忙上前,推着他的轮椅往餐厅走,转移话题,“吃饭吧。”
路峥也不再多说。等吃过了早餐,他才问道,“你今天要出门?”
向晴点头,“是啊,我亲妈今天有演出,给我送了票。”
现在她跟龙家那边的关系,就像是不远不近的亲戚,平日里不会有太多联络,但有什么大事小事,她还是得去一趟的,何况对方特意开了口。
路峥知道向晴没几个朋友,也没什么交际应酬,难免显得有些孤单。虽然向晴看起来挺喜欢待在家里,也很会自得其乐,但难得有人请她出门,他当然不会反对,便只道,“我让小张给你安排车。”
网约车和出租车都进不来这里,向晴原本的打算是坐摆渡车到别墅门口再打车,但有现成的车坐,她也没有拒绝,笑着道了谢。
吃过早餐,路峥就出门了,向晴却不急,留在家里看书写作业——她的课本、教辅资料和家教老师都已经就位,正式开始上课了。不过目前还在适应期,学习强度并不大。
今天她提前请了假,老师没来,但学习的事也不可能完全放下,一天不做题,就会手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