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眉被丫鬟的无意一句点醒。
从从钱广进告诉她陆迟在揽芳阁后,她就酸涩的不得了,不断替他寻缘由,跑来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无做对不起她的事,这不就是吃味么。
“我没带够银两,不同你争了。”
苏轻眉说完转身欲走,陆迟快步过来拦住她,“你对,是你先定的,不如我们一起看,楚楚跳得不错,不看是苏公子的损失。”
“……”
苏轻眉本要回宅子,陆迟简直在挑起她的怒意,她承认她生气了,“行!”
她倒要看看,陆迟想玩什么花样!
陆迟敛眸扫过女子咬红的唇瓣,轻笑了声,牵住她的手腕,“外面黑,我带你走。”
苏轻眉在兀自生闷气,没留意如何穿梭花园到达隐秘小院,院门开着,他们一并进了正室。
三间打通的卧房无比宽敞,房内陈设简单,烛火摇曳。
西北角靠墙一排榆木博古架,朱红的雕花窗桕半漏月光洒在木地板,绸帘随夏风吹起卷边,树上的缤纷花朵时隐时现,有种朦胧的美。
简易的架子床在西南,东边有一竖排长长屏风,屏风后是女子妖娆的倩影,想必是楚楚,手舞足蹈些她看不懂的姿势。
苏轻眉的胸口微闷,他真能找啊,这里的确是个……私会的好地方。
“我姓陆,坐。”
苏轻眉顺着陆迟指的朝向,坐进宽大的太师椅,她无心观赏对面舞姿,垂眸低问:“你来这儿,一直在看楚楚跳舞吗。”
陆迟抵靠窗边,反问她:“苏公子来揽芳阁,也是为了楚楚?”
苏轻眉情绪不高,信口乱说,“是啊,我以前见过她,一见倾心,这次特意来和掌柜谈替她赎身的事。”
“哦,苏公子成家了吗。”
“还没有。”
陆迟勾唇:“我也没有,我若收了她,苏公子会不会不高兴?”
苏轻眉在瞎扯,他再清楚不过,他一开始以为她纯粹贪玩,经历刚刚的喊价,他能确信她是为他而来。
今日黄昏,四季园的掌事在他下马车时凑巧经过,因为可控,他未放心上,看来眉儿是听信‘谗言’跑来查他。
苏轻眉自认乔庄得不错,身高,声音,乃至面容,可她此时更希望陆迟是认出她了在逗她,否则,他难道真的想在成亲前养个外室?
啊,她差点忘了,他倒也不是做不出来。
“陆公子,我是无碍,你就不怕将来夫人不高兴么。”
“不会,她大度的很。”
“……”
苏轻眉回忆起男人过往的劣迹斑斑,一股郁气冒上来的瞬间想摊牌与他大闹一场,闹之前,她再给他一次机会,“陆公子,今晚留宿在揽芳阁吗?”
“苏公子有所不知,我来江南是为公事。”
女子听到的片刻眉眼舒缓,过了一息,男人却继续道:“留在这里是为了女人,她去哪我就去哪,我有话与她解释。”
苏轻眉心跳加快,“楚楚吗?你……你何时认得她的?”
陆迟太了解女子,她的神情和语调是即将发脾气的临界,不紧不慢地走近,以防她逃走,“前几年在扬州时,仔细回想,对她应当是一见倾心。”
苏轻眉恍惚感觉他说的是她,可他在扬州来揽芳阁做过代笔,兴许那时他和楚楚也认识了……不可能,他不可能是那种人。
苏轻眉忍不住,“陆迟,你是不是早知道是我!”
陆迟正好站在她面前,俯身圈住椅子里的她,不再与她演戏,薄唇抿开笑意,“你说呢,苏轻眉,我做书生时天天黏着你,还有空对旁人倾心?”
“你就会骗我!”
陆迟将她搂抱起来,自己坐进椅座,腾出右手捏了下她的鼻尖,“扪心自问,这次是谁先骗谁?”
他初听到她进揽芳阁,气得想拆了这里,要不是看她灰头土脸没引人注意,他真的能动手。
苏轻眉有一堆话想问,当务之急,屏风后不断摆动的暗影最让她心烦,她哼了声道:“但我看你现在挺有空的,都能看一晚上楚楚姑娘跳舞了。”
“陆夫人,迫不及待给我定罪?”
苏轻眉嘴角微扬,“罪证确凿,你休要狡辩!”
陆迟顺势低头啄吻她的耳朵,轻笑道:“好,想罚什么。”
女子碰了碰他的喉结,“罚你交出所有私己钱,然后我用你的钱帮楚楚赎身,她做你的丫鬟,让你天天看着她,我大度吗?”
陆迟听她假装大方,实则话里话外溢出的酸味,心中满是欢喜得意,难以言传。
“满意。”
男人凑在苏轻眉耳边,“可惜你做不到,揽芳阁没有叫楚楚的女子。”
“那,那她是谁?”
屏风后的舞姿倏然停下,贺思远身着不称身的女装,喘着气半死不活地扶着屏风,一副累的手酸腿软的样子,“是我!陆迟,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