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人的感觉原来如此爽快!
空气中的薄荷香味再次袭来,犹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有人燃起一支清幽的香,人只要凭着这香味就可以走出黑暗。
严克的魂被拽回了一丝半缕,足以让他理智回笼,他咬紧牙关,极细微地调整了最后一拳的角度,避开了孙覃的太阳穴,一击落下,将孙覃彻底打晕。严克长吁一口气,从孙覃身上跨下来,颤颤巍巍地想要站直身子,却一时没站稳,朝后跌倒,他干脆双手支地坐着,胸口依然剧烈起伏,大口喘气。
李凌冰悄无声息地挪步到孙覃身边,用脚踢了踢他沙袋一般的身子,“呵呵,下手可真够黑的。”
谢忱探过身来,“主子,他——”他还未说完,瞧见严克正凝着黑眸,一动不动,视线平移是他的下身,那地方颇为特殊,他此刻又只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苎麻中衣,稀疏的经纬针线交错,向着皎洁月光那么一迎,影影绰绰朦朦胧胧,傻子都知道严克在琢磨什么,谢忱用手遮住关键部位,嚷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严克满是血污的脸邪邪一笑,大如桂圆的黑瞳孔莹莹发光,“早就想验一下了。”他转而看向李凌冰,“有人鬼话连篇,养只小粉郎在身边。”
谢忱怒道:“无礼!”
严克也没给他好脸色,递上眼刀,“小鬼,先滚去把衣服穿上再和小爷说话!”
谢忱看向李凌冰。
李凌冰点点头,“谢嘉禾,把衣服穿上。”
谢忱跑回去穿衣服,走到一半,又绕回来,道:“主子,你想办法弄开他的嘴,否则弄不好他会被自己舌头憋死的。”他指指孙覃,然后小跑着走开了。
李凌冰嫌弃地看一眼孙覃,连连摇头,转而看向严克,“你也不想弄出人命吧?抬抬你的贵手,把舌头给我从嘴里拔出来。”
严克的双手向后爬了爬,让自己的身躯更舒展一些,“之寒小姊自己动手吧,我嫌脏,不想碰。”
李凌冰又看一眼孙覃。
果然如谢忱所说,孙覃浑身抽搐,喉咙里如同积痰一般,呼噜噜发出声响,因为被严克打得脸上开了染料铺子,脸有没有憋青倒是瞧不出来。
李凌冰是真的不想弄出人命!
没办法,只能牺牲一下自己的清白了。
李凌冰俯下身,闭上眼,刚埋下头,准备把唇贴上去,身子就被人撞倒,形如恶狗扑人。她的细腰被一只大手捞起,那手把她身子扳正,将她双臂箍紧,死死压在身下。她闭着眼睛,十分敷衍地挣扎两下。干柴烈火,要两个人一起动,这火才能拱起来。
她此刻不动,反倒是能保全自己。
李凌冰听着严克混浊的喘息声,翻开一只眼睛的眼皮,朝身上那座微微颤动的巨山笑,“怎么?你不救,还不准我救?”
琥珀色的瞳孔眯成一线,如得了一尾鱼的猫儿,嘴边还沾着鱼腥。
她是故意的!
成心戏弄于他!
像抓蛇一样,这女人怎么每次都能抓脖颈后三寸的肉,他想咬人,也伸不出去嘴啊!
严克眸子里燎起火,怒道:“你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李凌冰说:“豁得出去,方能显出我舍己为人啊。”
严克感觉从背心脖子向上三寸,颈窝处徒然生出一条吐着火信的小蛇,顺着后颈向上游走,钻进脑髓,得了头风一般得钻心的疼,真真怄得他胸闷气短,说不出话。
“你身上像火炭哦!”李凌冰道。
严克把双臂往中间夹紧,胸口剧烈起伏,气息又乱又急,“你别激我,我不吃你这套!这么喜欢贴男人,贴我好了!”
严克还是太嫩了,嘴上挺凶,身子却在抖。抖着抖着,从衣襟里漏出一个沉甸甸的物什,打在李凌冰脸上。
“什么东西?”
“天底下的人都喜欢的东西。”
李凌冰打量那东西,“哟,小狗崽子,家里没钱了?穷到用假铜钱做狗项圈?”
严克反击:“你不懂,这东西自有它的妙处。”
“好在哪儿?”
“它香得很——全天下的人都喜欢闻,我是个俗人,也喜欢得紧。”
李凌冰眯眼,仰起头,像条鱼一样向上滑,奋力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什么香?哦——小狗原来喜欢铜臭味,口味好重哦。”
严克俯身靠近,滚烫的气息喷到她脸上。
铜板突然下落,男狗子附体一般,钻进李凌冰衣缝里,贴着她胸口那寸肉,一丝丝透心凉激得她一个冷颤。
他故意挑事:“你再仔细闻闻,这香可还熟悉?”
李凌冰紧扣贝齿,咬住挂铜钱的绳子,把铜板扯出来,然后向左侧一咬一扯,绳子拉伸又回弹,弹到了严克眼角,他忍不住嘶嘶抽冷气,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