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都察推开倒酒的男人,站起来,直接走向公主,将她揽腰抱起,丢到榻上。公主紧紧抱住琵琶。博都察一双大手来攀扯公主的衣裙。公主用脚踩在博都察胸口,把他踹到了地上。
“奶奶的!”博都察跳起来,“你们两个按住她手脚,我非要把她扒光了!”
一男一女上前,按住公主的手脚。
博都察的手抓上琵琶,“你是把琵琶当男人了吧?这种时候,要它做什么!”
“用它要你狗命!”
谢忱把抓他手的男人飞摔出去,把按他脚的女人踹到床底下,双指迅速在琵琶弦上绕圈,“嗙”一声崩断弦,朝博都察扑上去。弦被绕在博都察脖子上,谢忱咬牙用力,手指瞬间绷出血,手指骨都露出来。但谢忱并不松手,膝盖抵在博都察后背,朝天吼一声,“今夜,欺负主子的鞑靼人一个都别想逃!”
博都察的指甲将自己的脖子都抓破,脸由青变紫,由紫变黑,眼睛里的血管爆开来,一双赤红的眼珠子向下一歪,死了。
谢忱松开弦,握紧满是鲜血的拳头,把博都察的尸身踹下榻,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那一男一女。
男女想逃,被谢忱一个个扭断脖子。
严克在夜中狂奔,他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从暗处传来,立刻闪进一条暗巷。一抬头,看见一个白影落在屋顶之上。严克明白,谢忱已经得手了!未等他喊出来,白云就消失不见了。
他想喊保护李之寒,但他想,谢忱应当明白的。
“四公子!”二管家与严仆们出现在严克眼前。
严克与二管家点了点头,压着声音道:“走,我们去干一件大事。”
众人齐刷刷抱拳,“听凭四公子差遣。”
一众人将孙覃所在庭院中的鞑靼兵清扫得干干净净,将正在饮酒寻乐的孙小侯爷堵在满是尸体的屋子里。
严克的脚踩在孙覃脸上,“孙小侯爷,兵书读得不错,知道水攻一计可助你一将功成!”
孙覃趴在地上,如只被踩住甲壳的王八,无措地晃动手脚。
严克把头低下去,道:“可本君侯偏偏不喜欢这个法子。你的计要缓一缓!否则,我有样学样,让谢家小子满城撒小纸片,说你孙小侯爷要淹城!看他们不把你揪出来,踩成烂泥!”
孙覃彻底放弃反抗。
严克道:“告诉你一个好信儿,或许今夜我一去不返。等我彻底闭眼,也就管不了你的胡作非为。就让漹水带我的尸身回中州,我必来梦里缠你,谢你带我归乡!”他把孙覃拎起来,“可现在,你要带我们去见鞑靼汗王!”
孙覃跪下来,给严克磕头,“呜呜呀呀”地发出嘶吼,就是蹦不出半个字。
严克与严仆们不理睬他,快速换上死去鞑靼人的盔甲。
严克踹一脚呆若木鸡的孙覃,“孙小侯爷,我没工夫陪你玩儿,我还有人要去杀。咱们必须爷们一回!”
孙覃领着严克一行求见鞑靼汗王。
汗王的宫室前有两块异铁,堆在大门前,似两尊守门兽。鞑靼守卫让来人将兵器交出来,仔仔细细搜查一遍身体,然后让他们褪去铠甲,在异铁前站定,但凡有一点玄铁的东西带在身上,都会被吸出来。
老汗王背对众人站着,双手向两侧伸开,正盯着刀架上的仪。仆人正将带毛领的披风挂到汗王身上,他枯瘦的身子一下子被沉甸甸的披风所压住,佝偻起来,遥遥望去,似只秃鹫。
别卓一身男装,站在老汗王身侧。即使是亲生女儿也不能违背王帐的规矩——她没有带兵刃上殿。
别卓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这个中州叛徒来这里做什么?父王正要去看严狗千刀万剐,没心情听你们的废话!”
别卓的目光看到低垂头的严克,突然拎起桌案朝严克砸了过来,大喊:“有人行刺!是那只严狗!”
严克闪过桌子,高喝:“杀了鬼王!生死不计!”
严二管家与严仆们分别将别卓与侍卫围起来,为严克劈开一条路。
双方没有武器,开始肉搏。
孙覃钻进一张桌案底下,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严克像道闪电般朝老汗王跑。老汗王要取刀,却被身上沉重的披风挂住,拼命把披风往下抖。严克身子突然侧扑倒,单腿擦地,直扫过去,从底下踹翻刀架子,仪刀摔下来,正巧落在他手中。
老汗王如此怕死,就不该把死敌之刀挂在身后——就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丢了性命,又何必呐!
严克跳起来,朝老汗王砍去。老汗王身子猛然往前一折,双臂展开来,飞出披风,犹如一只脱鞘的蝉。严克步子向前踏,刀尖直戳,“嘶啦”将披风劈为两半,其中一半挂在他脸上,被他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