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阿兄,还是亦巧她们。
赵岁欢没有办法去承受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去替她承担这个风险。
更何况,很有可能她自己现在也早就染上了病。
“最多只有三日的时间,对吗?”赵岁欢握紧了赵岁桉的手,然后松开,后退了好几步同他保持距离,“我会没事的。”
赵岁桉头一回感到如此的无助。
因为自己方才用来劝说赵岁欢的话,竟然被对方尽数还到了自己身上。
第59章 “楚祈醒了!?”
赵岁桉发现自己总是拗不过她。
楚祈和赵岁欢单独留在了一起, 与其他人隔开。
现在镇上也不算太平,突发的变故致使人作鸟兽散,一切活动都被暂停了,那户人家也被单独安置起来。
原本在先前都还人满为患的雁门, 眼下却到了人人都足不出户的地步。
楚祈的状态看起来不算太好, 但所幸的是赵岁欢暂时还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强烈的不适。
用冷水浸泡过后的毛巾擦拭过他汗津津的额头, 又润湿了几分他因高热而干枯的唇。
赵岁欢很难去形容自己的心理,但现在也没有那般多的心力去思考那些旁的。
她睡着了吗?
或许是睡过了。
包括在同赵岁桉争辩的时候, 其实她都昏沉得厉害。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 她满脑子都是血飞溅到楚祈身上的画面,不断在她的脑海中重演, 令她难以接受。
赵岁欢曾渴求过死亡。
她在实现了最后的夙愿之后,拖着风中残烛般的病体, 只觉得活着毫无意义。
可如今她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却偏生又横生了这般多的枝节。
就好似她无论如何深思熟虑地去选, 正确答案都总与她相悖。
但人生中真的会有正确的路吗?
赵岁欢不知晓。
因为她永远也不可能回头去走另外一条她未曾选择的道路。
或许诚如古人所言, 人生在世, 所求不过一句问心无愧。
赵岁欢始终都坐在楚祈的塌前, 这令她不由得想起以往几次相似的经历。
她好像都以相似的姿态守在这里。
只不过这一回或许她不会再等到他睁开眼睛,或许一觉醒来她也会跟着倒下, 大量且杂乱的想法充斥着赵岁欢的脑海,令她浑浑噩噩。
甚至到目前为止,她都还如在梦中, 唯有定时会被敲响的大门才能够提醒她流逝的时间。
他们好像都已经知晓了事情始末。
估摸着他们也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决定, 但无疑这样做对所有人都是最安全的, 他们会明白这一点。
第二次来敲门的人是亦巧,赵岁欢走过去的时候还能听到周宁的声音, 二人好似在说些什么,她还能够从亦巧的低语中她感受到她浓浓的鼻音。
但同她说话时却没有半点表现,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心情舒缓,不给赵岁欢带来更大的压力。
“小姐,我们今天捉到了一只大肥鸭。”
然后送饭的人成了阿雁,她没头没脑地隔着门也没确定赵岁欢在不在,但是说了许多见闻。
今个儿上头派人下来了,暂时还没出现其他人出现患病症状,听说再过三天就能上街了,她都被憋坏了,一定要去买那家的米糕回来给她吃云云。
然后将食盒放在大门口,拍拍身上的灰尘离开。
除了带着食盒过来送饭外,他们其他时间都没再来打扰,尽管她在路过大门时能够听到赵岁桉的一声轻叹。
她只能恍若未闻。
第一天,楚祈没有醒来。
第二天也没有。
他的脸色更差了,赵岁欢开始不由得恍惚,思索,他原本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怎么好像过了区区几日,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瘦了好大一圈。
赵岁欢开始认为他不会再醒来。
或许也等不到沈之柳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宣告终结。
她头一回开始感到害怕。
赵岁欢仇视过,在不见天日的时候诅咒过所有人,却从未真的设想过楚祈会死在她的前面。
堂堂王爷,未来就算不是一国之君,也会锦衣玉食一辈子,无数人攀附和伺候。
倒不如说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会出现在雁门。
他是为了她来的。
尽管这是他的一厢情愿。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祸害会留世千年。”就是不知道楚祈能不能听见。
“第三日了,他还是一点都没有转醒的征兆吗?”
赵岁桉靠在木门上,凝望着空无一物的夜空,数着明晰可辨的星星。
这几日以来他总在夜里和赵岁欢用这样的方式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