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之时,趁爱意还未成势之前,割掉沾染爱意的神魂便好了。
这是他能想到控制爱意的唯一办法。
他极力控制着这枚割魂刀,一点点向自己神魂划去,割掉神魂的一刹那,晏泽宁只觉得自己恍若在地狱中过了千年。
怪不得有人会自杀。
那沾染爱意的神魂被晏泽宁用净瓶收了回去,疯长的野草又变成了他可以控制、精心侍弄的牡丹。
晏泽宁再看向池榆之时,那躁动的神魂已然安宁下来。只觉得几个时辰疯狂而贪婪的自己好似另一个人,他弯下腰,抱住池榆,去往她的房间,把她放床榻之上。
现在没有人打扰池榆了,她可以安心的睡着了。
晏泽宁看着池榆嘴边的血块和湿透了的衣服,大手一挥,她的衣服便干了,嘴唇的血块消失。他低垂着眼,看着被池榆全然弄湿的外袍,怔愣良久。
……
池榆醒来之时,看见的是晏泽宁站在窗边高大的背影。“师尊。”她唤着,嘴中发出嘶哑的声音。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掀开被子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晏泽宁没有回头,他看着窗边的月亮,嘴中说着修复灵根的事,“你万年石乳已经吸收完了,尽快开始修复灵根,越快越好。”
池榆放下茶杯,“嗯”了一声。“那师尊什么时候开始?”
“立刻。”
“还是一样的疼吗?”池榆问着。
“比这更疼。”晏泽宁答道。
池榆知道这时候不继续的话前面的苦都白吃了。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恹恹说着好吧。
晏泽宁回头,让池榆把衣服穿好,这时池榆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了一件睡衣,便随手拿了一件外套穿好。
晏泽宁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池榆盘腿坐在床榻之上,晏泽宁首先给她下了个明心诀。再把池榆垂在背上的头发撩到胸前,露出白皙修长的颈脖。
“师尊,这是?”池榆发出疑惑。
“这里是扯出你灵根最好的地方。”晏泽宁冷淡回道。
池榆一听晏泽宁的话,“扯”这个字就把她吓到头皮发麻。她咬着牙,闭上眼睛,双手抓着床单,心一横,便对着身后的晏泽宁说: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晏泽宁拿下腰间的惊夜,惊夜便在他手中变小,到最后只有一掌长。他把惊夜的剑尖对着池榆的后颈脖,一剑刺了下去。
池榆当时便吃疼叫了一声,后又赶紧闭上嘴巴。
这剑刺进池榆的血肉,微动,便剖露出一点血肉与白骨来。
接下来,惊夜就完全没有用了。
晏泽宁用灵气把池榆的经脉从她露出的这点血肉中扯出来。
池榆这时便只有一个想法,师尊果然没骗她,真的比吸收石乳还疼。
她觉得自己是一颗扎根在广袤土地之上的一颗千年老树,这一扯,犹如把她以亿万计的脉络从耐以生存的温暖之地中连根拔起,让她痛到空茫。
池榆眼泪止不住流,身体的动作不由自己的意志控制,一个用力,就咬到了舌根。舌根处溢出血。
晏泽宁一看池榆的动作,面色便冷了下来,他捏住池榆的下颌,强迫她张开嘴,那两排齿贝便从可怜的舌头上离开。
晏泽宁把手臂塞到池榆嘴中,命令着,“不能再咬舌根了。”池榆流着泪连连点头,在痛得神思恍惚之际,没有丝毫客气不由自主狠狠咬了下去。
察觉到手臂上传来熟悉的痛感,晏泽宁却觉得安心。
……
三个时辰之后,池榆的灵根已经完全被修复好了,她倒在床榻之上,晏泽宁坐在一旁。
这回她没多久就醒了,她支起上半身,发丝垂落在腰间,朝着晏泽宁张望。
“你看什么?”
池榆抿着唇,小声说:“师尊,让我看看你手臂上的伤。”
晏泽宁冷眼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拒绝了池榆的请求。
“我铜皮铁骨之躯,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池榆下了床,走近晏泽宁,伸手一戳他的手臂,见他没什么反应,她笑着说:“好像是不碍事呀。”接着,她卷起晏泽宁的袖子,晏泽宁那一截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臂就出现在池榆的眼前。
池榆立即去柜子里找了药,准备给晏泽宁涂上。药瓶楔子都打开了,晏泽宁却把手臂给移开了,他站起身,袖子自然垂落,背着池榆道:“我说了不碍事的。”
池榆抓起晏泽宁的袖子往上卷,抬头看着晏泽宁,“自己把袖子抓好,袖子掉下去了我不好涂药。”
晏泽宁眉尖微蹙,本就清冷的脸更加冷若冰霜,“这是第三次了,我说了,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