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南继续推测:“你家世好——应该说——好得不能再好了。一剑门世家那几个子弟我都见过,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我唯一不熟悉的世家,就是新来的池家。”
“愈驰愈驰,反过来就是池煜。”
池榆以为自己马甲就要被扒了。
“池煜,掌门夫人最小的弟弟也叫这个。”南宫南定定看着池榆:“你就是池煜吧。”
池榆一拍手。
连说了三个对。
感谢池家小弟叫池煜,要不然今天她可就尴尬了。
池榆小声道:“但……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这是……我们俩的秘密。”
南宫南笑着点头答应了。
……
回到房间之后,池榆思索着怎么样让愈驰这个身份消失。
南宫南只要回一剑门去找池家小弟,就会发现她根本不是池家小弟本人。
所以只能让愈驰死才能杜绝后患,到时候南宫南想找个对峙的人都没有,自然不会发现她真正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她如果再留着这个身份与他们有所纠缠,不知道晏泽宁还会发什么疯。
池榆就这样下定了决心。
……
六人在陡峭的山峰走了一天。
又一次遇见魔族,与魔族的打斗中,池榆装作救人被打下山崖,让愈驰这个人彻彻底底从世间消失,什么痕迹也不留。
第139章 无言
池榆又一次回到了那个辽阔、华丽且空洞的灵舟。
她想下去, 却被结界挡了回来。
怒火中烧,这是池榆当时的心情。忽而升腾起的心火在她脑海中灼烧,她恨不得将晏泽宁叫来打骂一顿, 可当这心火渐冷, 她又想明白了这有什么用呢,晏泽宁根本不在乎,说不定还很喜欢,以为她跟他玩情趣。
就算她讨好卖巧得到的自由也是一时的, 只要他稍微不高兴, 她还不是被人想关就关,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这种悲哀使她想起了十四年前晏泽宁在正心殿上刺她那一剑。
生死关头,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
她不是想抒发对晏泽宁的仇恨亦或是对自己处境的怜悯, 而是想弄明白一个问题。
这个疑问埋在她心里很久了, 有时觉得重要, 有时又觉得不重要。在黑雾笼罩的那些回忆里,这个问题似一根针, 细密且坚韧的盘踞在她心里。
为什么晏泽宁要污蔑她,刺她那一剑。
不是想从情感分析的,而是想从理智分析。
晏泽宁凭什么认为刺了她这一剑,他就可以活下去。
以当时的情况看来,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 闻熠他们都要置他于死地。以晏泽宁的心性,不会那么天真,以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将锅推到她头上,就能在闻熠他们手底下苟且偷生。
所以说到底是为什么呢?
真的只是他心性大变, 慌不择路吗?
还是有什么别的理由呢?
池榆斟酌了片刻,无法想清楚, 便也就放下了,这种思绪,近十年来她在隐秘的黑夜中涌起过无数回,无数回都没有找到答案。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灵舟中出去。
池榆从窗缝中瞥见底下的秀丽山河,想着是时候要把和晏泽宁之间相处的烈度再增加一些了。
她要来个大的。
……
晏泽宁回灵舟,一来就去房间里找池榆,见她睡了,便坐在床榻之上看着她的脸庞,过了片刻,脱了外袍上了床,侧身将她搂在怀里,阖眼修炼。
到了晚间,晏泽宁发现不对劲,池榆不可能睡这么久,于是便将池榆唤醒,池榆睁眼,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怏怏不说话。晏泽宁把了脉,没发现什么问题。便轻声问池榆怎么了。
池榆不说话。
晏泽宁哄着池榆说话。
池榆也不说话。
池榆知道晏泽宁最讨厌她不说话,不理他,跟他冷战。
她要激他。
晏泽宁又细细检查了池榆的身体,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知道她这是心病。
“你不喜欢在灵舟呆着的话,就回一剑门吧,总之不要下去。等剿完魔,你想去哪里,师尊就陪你去哪里。”他吻了吻池榆的额头,见池榆对他冷脸以待,看也不看他,自知提出的意见不符合池榆的心意。
他拉住池榆的手,讨饶道:“乖宸宁,师尊是真的担心你,你就答应师尊这一回。师尊任打任骂好不好。”
池榆收回手,笑着对在桌上玩的小红道:“小红,过来。”小红翅膀一扑就跌进池榆怀里。
池榆抱起小红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