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的房间,符熠倒是挺满意这里的,施了净决后便躺上躺椅,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然后闭上双眼享受着露台上的阳光与花香。
这一闭眼,就是一整个下午。
等他再次睁开时,天空中早已布满星辰。他起身理了理衣裳,随后便慢悠悠往后山去了。
桑桑仍然被定在那儿,四肢酸痛无比,可又倒不下去,后来她想了个办法,闭上双眼运行灵力,让自己的感官弱化,这样她就感觉不到酸痛了。
“站得如何?”符熠走到她面前,眉眼间尽是戏谑。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睁开眼一看是符熠,立马给了他大大一个白眼,“这么想知道感觉如何,不如你来试试?”
他忽地笑了,然后稍稍一抬手,桑桑身上的咒语旋即解开,整个身体像豆腐条似的,无力地瘫倒在地。
“回去吧。”符熠居高临下看着,并不打算搭把手的样子。
桑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也实在是动不了,弱化感官不代表疼痛就不存在,此刻的她已经浑身酸痛到觉得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能扶我一下吗,我站不起来。”她没有刻意卖惨,表情也没有故作委屈,只是睁着眼睛看他,平静的让人反倒觉得异样。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了心软。
但这感觉来去快得如同神速一样,一下子就没了,更像是他的错觉。
他的眸底流露出些微难以察觉的无奈,蹲下身,放缓了语气同她道:“变回真身吧。”
桑桑微微愣了一下,而后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即变回了小熊猫的外形。
符熠蹲下身将她抱入怀里,如同以往每一次抱她的姿势一样,强劲有力的小臂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臂则充当她的椅子,让她安安稳稳坐在上面。
她的两只爪子搭在他的双肩上,圆滚滚的小脑袋有气无力地埋在他胸膛里,此刻也就只剩下尾巴还有力气摇一摇了。
夜里的后山十分安静,除了他走路时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外,就只剩下偶尔几声虫鸣。
经过白天一番折腾,桑桑早就累得不行了,此时听着虫鸣,感受着符熠怀里的温暖,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她已身在大罹王宫内。
看着周围熟悉的装潢,桑桑叹了口气,重新躺了下去,自言自语道:“折腾一天又回来了,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桑桑想回家了?”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她猛地坐起来,这才看清来人竟是那位她觉得美丽至极的女子——月迷。
“不用怕,我是来给你送早餐的。”她弯起笑眼,抬了抬手中装着满满鲜果的托盘,随后朝她走了过来。
其实桑桑才不怕,自己失去灵力时,月迷对自己非常友好亲切,这让她萌生出不少的好感。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月迷坐来床边,递给她一颗红彤彤的苹果。
是桑桑最喜欢吃的。
她接过苹果,点了点头,“嗯,我记得,先前我还是真身时你同我说过。”
“原来你都记得,我还怕你把我忘了,我又得重新自我介绍一遍呢。”
不知为何,桑桑感觉月迷对自己格外喜爱,并非是那种对宠物的,而是好朋友之间的喜爱。
可是像月迷这样的长相,但凡见过一次便难以忘记,因此桑桑才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月迷。
“那个......”她突然想到,既然月迷喜爱自己,说不定可以问问关于符熠的事,于是开口问道:“月姐姐,你知道符熠他最近为何这么反常吗?”
“反常?”月迷不知想到什么,笑了出来,“那你跟我说说,他怎么反常了?”
“嗯......我原本以为,自己是要死的。可醒来后发现,我不仅没死,符熠还问我想要什么东西,想完成我的愿望。”
“这不好吗?”月迷问。
“当然不好!这样太可怕了,就好像出于人道主义,给即将行刑的死囚犯吃上最后一顿丰盛的饭菜一样。”
她的形容让月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桑桑又赶忙道:“月姐姐你别笑,我是认真的!我怀疑,符熠实际上是在对我临终关怀。”
“临...临终关怀?”不知是哪一点让她误会了,但她得出的这个结论属实是震惊到了月迷。
“难道不是吗?”她眨巴了两下眼,等待着月迷的答案。
虽然桑桑得出的这个结论有那么一些离谱,但眼下月迷并不能告诉她真相。符熠已经隐去了她胸腔里那半颗心的存在,并且明令所有知情者不得透露这件事,她不能背叛自己的族人。
想罢,月迷只好顺着她得出的这个结论,点了点头,“是的,是临终关怀,不过我们魔族称为最后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