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与夫家定亲,这厢又与情郎私会?
若是被夫家那边的人当场抓包了可如何是好?
屋内人的视线都被她这一嗓子给吓唬住,纷纷看过去。
宋卿时先是愣了好久,随即歪着脑袋低笑几声,哭笑不得道:“绿荷口中的魏公子,就是前院来提亲的那位。”
见她还是愣愣的,又笑着补充道:“他们是同一人。”
“可……私下见面?”
苏为锦的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满头雾水地看向一旁的绿荷,后者也听出来因为自己的措辞而引发了这天大的误会,赶忙解释道:“都怪奴婢表达不当,让表小姐误会了。”
苏为锦这才反应过来真是自己误会了,脸颊迅速涨红,比熟透的樱桃还红,吞吞吐吐替自己找补:“我就说嘛,怎么可能……”
因为会错意而引发了难堪,苏为锦都有些口吃了,僵硬着转移话题:“话说,表……表姐怎知我在想些什么?”
“都摆你脸上了。”宋卿时莞尔。
绿荷亦羞红着脸,插话问:“那魏公子那边,见是不见?”
宋卿时心中多少怨恨魏远洲未能履行承诺,此时听到他的名字就烦闷,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有什么好见的?有什么事递个话传个信不就行了?”
绿荷闻言,稍愣怔了一下,小姐的反应居然真的跟段朝说的一样,拒绝了。
可是,为什么会拒绝呢,明明上次约见,小姐赴约的时候还很欣喜。
于是又道:“段朝说,就几句话的功夫,耽误不了多久,还请小姐赏脸。”
宋卿时美眸轻阖陷入纠结,一方面她真不想见到魏远洲,另一方面又怕他是真有什么事要交代……
绿荷像是看出她的苦恼,柔声劝道:“定下亲后,你和魏公子,成婚前夕就有段时间不能见面了。”
宋卿时叹口气,摆摆手:“罢了,还是见吧。”
“奴婢这就伺候小姐更衣洗漱。”
绿荷笑着应下后,很快便自顾自忙活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穿哪套好?这套怎么样?这套呢?哎呀,小姐你帮奴婢挑挑啊……”
“你别忙活了,随意穿一套就行。”宋卿时捏了捏鼻骨,随手指了件素雅的绿色襦裙,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绿荷:“你不去给段朝回话?”
绿荷认真整理着衣柜里的衣物,闻言答:“不用回,段朝说魏公子说了,你一定会答应的。”
宋卿时咬唇,他总是这样,将她的想法看得透透的,就像是不知不觉间进了他的圈套,无论过程如何兜兜转转,最后都会顺了他的心意。
如此,还不如不答应呢。
“玩弄人心的狗东西。”她忍不住骂道。
余光瞥了几眼手忙脚乱的绿荷,心中阴霾瞬间被扫去大半,失笑道:“你怎么比我这个要去赴约的人还要积极?”
“小姐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快起来吧,再晚些魏公子可就要走了。”
提亲这等大事是长辈间要聊的话题,小姐身为女儿家矜持些是好事,可以不去前院露面,但是魏公子特意私下约见又是另一回事,再矜持可就不大合适了。
魏家本就比宋家强势,如若拒绝,难免会显得傲慢无礼,不给魏家面子。再者说,两人本就是青梅竹马,也无需像旁的未婚夫妻那般特意避嫌。
魏公子第一回主动约见西角门,两人的关系就肉眼可见的突飞猛进。
这第二回,自然也不会差。
由此可见,魏公子对自家小姐已然呈现沦陷之势,以后再多见几回,自家小姐岂不是可以在魏公子的心房慢慢攻城掠池,占领一席之地,然后大获全胜了?
喜事啊,大喜事。
她这边幻想得美滋滋,转头去瞧那边的自家小姐,却发现自家小姐还痴坐在床上,忍不住催促:“小姐。”
“好好好,知道了。”宋卿时无奈,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随即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耷拉着绣花鞋就去里间洗漱去了。
*
收拾好后,宋卿时带着绿荷前往约定地点,走在路上,到处都是纷杂的议论声,哪怕刻意去忽视,那些话都会顺着风或有或无地飘进耳朵里。
“这魏家不愧是名门世家,出手就是阔绰,给下人打发的赏钱都多得多。”
“抬聘礼的人一个接一个,一箱箱的真是大手笔,怕不是要将门槛儿都给踩塌。”
“你瞧没瞧见那两只活大雁?那才叫真威风,抖一抖翅膀卷起的风都能将盆栽给掀翻,有劲得很,据说是魏公子亲自跑到雁都去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