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溪风却不敢动。
雪静棠见他如此防备, 叹了叹气,“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罢了。你……真的喜欢上徐知梦了?”
常溪风摇头,“并不。”
“既如此,为何又……?”
常溪风忽然跪在地上朝雪静棠磕了三个响头,“妻主救我于难, 不若今日也无法见太女,是以余生只想伴与妻主左右。”
这话情深义重, 倒让雪静棠些微错愕。
盯了他良久,雪静棠道:“我知是你伤了徐知梦,但之所以如此,是因她先强迫与你……”
常溪风脑筋快速转动,忙道:“其实那日是我先撩拨她,可临了又后了悔,情急之下才伤了她。”
“原来如此,为何又后悔了?”
常溪风感受到头顶的视线,这雪静棠真是难缠,一句话非要掰开了问清楚才罢休。
咬了咬牙回道:“我害怕了。”
“害怕了?”
“是……第一次……从未、所以……我害怕……”
“哈。”雪静棠又逼问,“那若是我,你还害怕吗?”
常溪风撑在在地板上的手紧了紧,这女人真不容易对付。
“溪风不敢,溪风乃卑贱之躯,只会污了太女贵体。”
雪静棠蹲下身,撩起他垂于地上的长发把玩起来,“常溪风,有没有人说你变了?”
常溪风眼睛左右一动,在商圈叱咤风云的他此刻冷静自持,“有。不仅太女觉着,周围的人都这么说。”
“你可记得,你曾说过,你爱慕与本宫。”
“溪风自然记得,但溪风也清楚,不过是自己的妄想。经此一遭,溪风只想与妻主共度余生。”常溪风再度磕了一个头,“望太女成全。”
雪静棠叹气,甚为惋惜地说道:“罢了。你既决定,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这往后的日子,你且珍重。”
常溪风额头着地,“溪风谢皇太女,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雪静棠缓缓起身,再次看了眼地上的常溪风后便离开了。
等好一会儿,常溪风才撑起身,屁股往地上一坐,长呼一口气,刚刚真是险。
如果雪静棠真要对他动手,不反抗会死,反抗会死得快。
抹掉额头上的汗,又拍掉身上的灰尘,常溪风才走出了屋子。
刚才来时他没心情,这会儿他才看清,这地方竟是一间荒废的院子。
如果雪静棠动了杀心,尸体在这儿烂成骨头了都没人发现。
想到此,常溪风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立,快步朝着大门而去。
“郎侍!”
安久见常溪风平安出来,霎时软着腿抱住他哭,“吓死奴了,奴还以为、还以为……郎侍您没事就好,呜呜呜。”
常溪风拍拍他的背,将他扶了起来,“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们走吧。”
安久看着四周,“我们怎么回?”
常溪风这才发现,马车已经载着皇太女一行人走了。
他和安久孤零零地站在这荒郊野外,手上就一盏灯笼可照路。
也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的叫声,吓得安久紧紧搂着常溪风的胳膊,“郎侍,我怕。”
“别怕,我们沿着车轮往前走就能到大路。”
“恩……”
熟睡中的徐知梦,忽然身体一抖,整个人都惊醒了过来。
看着熟悉的环境,徐知梦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刚刚做了个怪异的梦,梦到老板半路遇鬼,然后跳到树上向她求救,结果她只是站在地上看着,还起哄让老板表演一个猴子捞月……
“小姐你醒了?”听到动静的知夏从耳房走了过来。
“没事,你睡吧。”
“哦。”
重现躺下后,徐知梦没了睡意。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是老板想她了。
好吧,明天她就早点回去,看看他有没有好好工作。
这么一想,不到三秒,徐知梦鼾声入梦,直到被冬雪知夏摇醒。
真是搞不懂,别人成亲,为什么她也要这么早起床。
两丫鬟又是为她梳头,又是为她挑选衣物的。
“小姐,您作为侯府嫡女,等会儿可要陪着知岁小姐一起去接亲呀。”
徐知梦看着镜中完全没睡醒的自己,“我真不想去。”
知夏熟练地将她的头发打了个结,再插上珠翠步摇,“大喜之日您就说这些胡话了,家主他们可不爱听。”
徐知梦头一偏,头上的坠饰跟着晃起来,“哼,我以后要是娶正夫才不会这么麻烦,上完户籍就上床,完事儿。”
知夏将她拉到屏风后为她更新衣裳,“哪有您这样的,懒也要有个度嘛。这件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