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梦懂了。
怪不得老板不许她进屋见他呢。
原来是害羞了。
一夜过去,常溪风身体比昨日好些了,下床走动都有劲儿了。
“郎侍醒了,奴这就服侍您洗漱。”
常溪风不懂挽发,这类事都交由安久来做。
“就简单点。”
安久总喜欢在他头发上做出些花样,不提着他点,又要耽搁半天。
“郎侍,若侧主命人送了药来,就着饭菜下肚就可。”
“恩。”
安久见他气色不错,说道:“郎侍可有想吃的?小姐说了,您想吃什么,咱们就让厨子做。”
常溪风知道这是徐知梦给他的就餐福利,倒也不客气,“弄些鱼肉或者鸡肉就行。”
他要补充蛋白质。
用过早餐后,常溪风便又开始了一天的阅读时间。
他不想做事时,看书能让他心情轻松。
这也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放空一切,屏蔽外界的所有纷扰。
安久从外回来怕打扰到他,便静静地拿起桌上的竹篮里,开始缝制起衣裳。
常溪风见了,问:“你这是缝给谁的?”
安久道:“自然是郎侍您的呀?您忘了吗,之前您和小姐去街上时被一个无赖拉扯了袖子,撕了好大一个口子。奴本想快些缝好的,可最近出了好多事,一直都没时间。”
常溪风点着太阳穴,稍微回想了下,像是有这回事,不过……好像不是无赖导致的……
“唔!”
安久见他捂着头,担心地走了过去,“郎侍可是头痛?我这就去找若侧主来。”
常溪风将他叫住,“不用,我躺会儿就好。”
这一躺,他就睡下了。
做了个奇怪的梦,他站在看不到尽头的巷子里,有人从后面抱着他,那双手像蛇一样爬上他的脖子,随之而来的便是窒息感。
滚……开……
无数张人脸从强力浮现出来,由模糊到清晰,常溪风认出那是皇太女雪静棠的脸。
她们先是对着他温柔的笑,然后变得狰狞……
整条暗巷开始扭曲,常溪风仿佛看到自己也变得不成人样……
猛一睁眼就看到徐知梦放大的脸。
“妈呀!”徐知梦凑得有些近,常溪风这一睁眼,吓得她duang直了身体。
常溪风喘息着从床上坐起来,“不是叫你不要来吗?”
徐知梦道:“安久说你做噩梦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过来看看。你还好吧?”
常溪风身体有点发虚,“我要喝水。”
徐知梦让安久在外面守着,她来照顾常溪风。
将水递了过去,徐知梦看他脸色稍微缓和了点,问:“老板你是不是因为春耕期的事吓着了?”
“你知道了?”常溪风下意识地拉紧被子,躲流氓似的往床里挪。
徐知梦被他防备的动作逗笑了,“老板你这就没意思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又不是雪静平,见个男的就扑上去。”
(正躺在小娇娇怀里的雪静平:阿嚏——)
常溪风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挼了挼脸,恢复正常,“我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哦,那我走了。”
“等等。”
“我没走,你说。”
常溪风道:“我刚刚梦到雪静棠了。”
“看来是之前残留的意识想念她了。”徐知梦煞有介事的说道。
常溪风本身对皇太女的脸有些模糊,可刚刚梦里却十分清晰,“我想起了一些零散的记忆,然后我就梦见了她。”
“哦?有多零散?”
常溪风摇头,“拼不起来的散。”
“那你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出去透透气,缓一缓就好了。”
“行,那我就先走了,多穿几件衣服,别受寒了。”
“恩。”
夜才刚刚落下,常溪风随便吃了点晚饭,就披着厚厚的披风,坐在躺椅上望着无星的夜空发呆。
一只夜咕咕从头顶飞过,悬了一圈落在房檐上。
常溪风与它的豆豆眼对视了几秒,夜咕咕扑腾几下翅膀落在他的手上。
安久看见了,乐道:“哈,这小家伙终于知道回家了。”
常溪风问:“你认识这只鸟?”
只要常溪风不记得事,大家都当是他受伤的后遗症,安久在旁解释,“这是郎侍您养的呀。是小姐送您的,您说鸟儿就该自由自在,所以也不关着它,它要是回来了就给它喂些吃的。”
常溪风看着手中的带了点灰色杂毛的咕咕,手指轻轻戳到它的胸口里。